根據學生領袖張國燾的回憶,學生隊伍準備向天安門出發時,蔡元培校長曾出來勸阻。
他還談到,一位叫易克嶷的同學當場向蔡校長痛陳學生的內心積憤,懇求校長不要阻攔大家。其他的多數同學頗感不耐煩,發出了“噓!噓”的吵嚷和怒罵聲。
看看時間已到,張國燾忙擠向前去,高聲向校長說“示威游行勢在必行,校長事先本不知道,現在不必再管了,請校長回辦公室去吧。”
于是他和其他幾位同學連請帶推地將蔡校長擁走。
這和其他人的回憶有些不符。
據羅家倫在《蔡元培時代的北京大學與五四運動》一文中回憶,“五月三日那一天,清華大學舉行紀念典禮,許多北大的人,都到清華去參觀,那天我也去了。直到晚上八九點鐘才回來,不料三號那一天,邵飄萍到北大來報告,說是山東問題已經失敗,在校的一班同學,于是在北河沿法科第三院召集臨時會議,最初由邵飄萍報告,以后由許德珩等一班人慷慨激昂的演說,還有一個劉仁靜,當時還不過十八歲,帶了一把小刀,要在大會場上自殺。還有一位,要斷指寫血書的,于是當場主持的幾個人,不能維持我們以前決定的五七發難的成議,當場議決在第二天(即五月四日)聯合各學校發動,并且當場在北大學生中推出二十個委員負責召集,我也是其中一個,由他們各學校聯絡進行。”
關于蔡元培,羅家倫給出的評價是“這一次蔡孑民先生確是有一種特別的表現,就是五四事情出來以后,他不和前次一樣的辭職,反而聯合各大學的校長,負責的要求北京政府釋放被捕的學生。”
羅家倫所說的“前次”,指的是1918年5月21日,北京大學、高等師范、工業、法政四校的學生,以及回到國內的留日學生4000多人,赴新華門向代理大總統馮國璋請愿,要求政府廢除中日兩國的《防敵軍事協定》。蔡元培聞訊后一大早來到學校加以勸阻,勸阻無效后向當時的大總統馮國璋提出辭呈,經多方挽留才答應留任。
許德珩在《五四運動在北京》一文中,的說法大致相同“北大校長蔡元培先生是負行政責任的人,他同情學生,而又不愿意鬧得過火,……”
而根據蔡元培自己的說法,他應該也沒有阻攔學生上街。
蔡元培晚年在回顧五四運動的歷史時,總結自己對學生運動的看法“五四運動發生的時候,我對于學生運動素有一種成見,以為學生在學校里面,應以求學為最大目的,不應有何等政治組織。其有年在二十歲以上,對于政治有特殊興趣者,可以個人資格,參加政治團體,不必牽涉學校。”他從1918年夏北京學生運動談到1919年五四運動的過程,“民國七年夏間,北京各校學生曾為外交問題,結隊游行,向總統府請愿;當北大學生出發時,我曾力阻他們,而他們一定要參與,我因此引咎辭職,經慰留而罷。到八年五月四日,學生又有不簽字于巴黎和約與罷免親日派曹、陸、章的主張,仍以結隊游行為表示,我也就不去阻止他們了”。
張國濤說得那么具體,好像不應該有錯,當然,回憶還是有可能有誤的,比如把五月四日那次記成“羅家倫所說的“前次”。
但是,肯定地說,蔡元培打心底對這次活動是支持的。就算張國濤說的是真的,也不過是做做姿態而已,他畢竟是體制中人,畢竟是一校之長。
3日晚上北大學生召開大會時,蔡元培在校,他對大會的決定應該知情。
大會結束后,蔡元培“即召學生會干事狄福鼎等,囑其轉告同學,途中須嚴守秩序”。 當時他“向狄表示,他對學生們很同情”。
5月4日上午11時左右,就在北大學生即將出發之際,教育部派員隨同幾個軍警官員到場,意欲勸阻學生的行動。如果蔡元培出來做做樣子,做為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