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因為有部員和軍警到場勸阻這個小插曲,事實上北大學生是最后到達天安門廣場的。
蔡元培也是個有血性的人,如果不是有礙于校長這個身份,如果不是責任所在,他肯定會走在游行的隊伍里的。
因為,就在北大學生出發后不久,蔡元培接到教育總長傅增湘奉命打來的電話,“責令蔡校長召回學生,不準游行及干預政治”,并請他到部商討對策。
蔡元培的態度很明朗,回曰“學生愛國運動,我不忍制止。”
人也沒有去教育部,4日那天,“蔡先生一日未離校,亦未進食”。
很長的時間里,意識形態在批判胡適之的時候、常把他反對學生運動當作“反動”的證據,其實當時許多人都不主張游行示威的。
魯迅是反對的,因為他看到中國學生的游行示威的結果與外國不同,最終只能得到犧牲。
李大釗也并未走在五四游行的學生中間,因為他不希望看到太大的犧牲。
特別是鼓吹“直接行動”和“犧牲精神”的陳獨秀,1918年5月21日因為北大學生不聽勸阻而上街游行,曾經與蔡元培一起向教育部遞交過辭呈。五四運動爆發時,已經被免去文科學長職務的陳獨秀,也沒有像著名報人邵飄萍那樣走到前臺去直接煽動學生。
有記載“1919年6月11日晚上,陳獨秀到新世界散發《北京市民宣言》時,身邊沒有帶一名青年學生,而是邀請安徽籍的成年人胡適、高一涵、程演生、鄧初等人陪同前往。被捕之后他雖然表示認罪,卻沒有牽連到任何一個人。”
從傾向性看,蔡元培對學生運動的看法其實是比較負面的,尤其反對罷課,但五四運動于他或許是一個例外。5月4日的學生行動,可能是他在校長生涯中唯一一次“不去阻止他們”的經歷。
在五四運動一周年后,各方都比較心平氣和了,蔡元培在回顧五四時的一番公開講話,仍能反映他對運動之“損失”的深深遺憾
“人人都知道罷工、罷市損失很大,但是罷課的損失還要大”,他甚至說這場運動“實在是損失的分量突過功效”,故他告誡學生以后“無論何等問題,決不再用自殺的罷課政策”。在他看來,罷課不啻“自殺”,它殺掉的是“學問”,是“學術上的效能”,并會導致“虛榮心”,這樣的損失是沒法計算的,也是沒法彌補的。
五四運動即使在那個時代,也應該是被肯定了的。特別是出席巴黎和平會議的代表,最終沒有在合約上簽字,當局為了回應民意,罷免了曹汝霖和章宗祥等后,可以說五四運動是大獲全勝了。按著某些喜歡推過攬功的政客們的喜好,是要想盡辦法和這運動扯上些關系,拉拉近乎的。
1924年12月4日,正在歐洲訪學的蔡元培在寫給傅斯年、羅家倫的回信中,坦誠地談到了自己在五四運動中發揮的作用“校中同人往往誤以‘天之功’一部分歸諸弟,而視弟之進退為有重要之關系。在弟個人觀察實并不如此,就既往歷史而言,六七年前,國內除教會大學而外,財力較為雄厚者惟北大一校,且校由國立而住在首都,自然優秀之教員、優秀之學生較他校為多,重以時勢所迫,激刺較多,遂有向各方面發展之勢力。然弟始終注重在‘研究學術’方面之提倡,于其它對外發展諸端,純然由若干教員與若干學生隨其個性所趨而自由申張,弟不過不加以阻力,非有所助力也。”
蔡元培這里的所說的“天之功”,應該是縱向的歷史走向與橫向的社會合力。蔡元培在這里所展現的,是自覺順應時代潮流和社會合力,是既能兼容并包又能激流勇退的不居功的精神境界。這是很多的人最為缺乏也最為難能可貴的一種高尚境界。
蔡元培是最早發起紀念五四運動的北大人。
1920年“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