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訪問華中,盡管來去匆匆驚鴻掠影,但是他對華中師生的教誨與期待,不啻影響一代南洋學子,惠及杏林。在演講中他對普通教育于職業教育的精辟分析、對人格教育的湛深解讀,對女子教育的振臂高呼,內容博大,目光前瞻,已沉淀為華中寶貴的精神財富,澤被杏林。”
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百年史上,曾經榮幸邀請到一批批各國知名人士到學校參觀、訪問,發表演說。
但是,成立之初的1920年12月5日,接待被譽為“學界泰斗,人世楷模”的北大校長蔡元培,成為他們最看重的事。
蔡元培在華中發表的《在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演說詞》,在這里被譽為“蔡元培教育名篇”,在中國和新加坡教育史上都影響深遠,至今仍具啟迪和借鑒意義。
蔡元培雖已故去多年,但他留下的思想卻在新加坡土地上生根發芽,從未被人忘記。
1920年12月27日,蔡元培一行人抵達了法國。
1921年1月,對于蔡元培是個黯淡的日子。
蔡元培夫人黃仲玉,出身書香門第,識字又精通書畫,為一大才女。
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黃仲玉放棄了自己的書畫愛好,致力于照料丈夫,撫育子女,操勞家務,終致積勞成疾。
蔡元培赴歐美考察時,黃仲玉就已經身體不好,但為了不拖累蔡元培行程,她住進了北京一家法國人辦的醫院。11月,蔡元培到法國后,發電詢問黃仲玉病情.但遲遲沒有得到答復。直到1921年1月9日蔡元培自巴黎至日內瓦,在旅館得朋友來電,才知道夫人黃仲玉已于當月2日病逝,時年45歲。
蔡元培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作《祭亡妻黃仲玉》一文
“嗚呼!仲玉,競舍我而先逝耶!自汝與我結婚以來,才二十年,累汝以兒女,累汝以家計,累汝以國內、國外之奔走,累汝以貧困,累汝以憂患,使汝善書、善畫、善為美術之天才,竟不能無限發展,而且積勞成疾,以不得盡汝之天年。嗚呼!我之負汝如何耶!
“我與汝結婚之后,屢與汝別,留青島三月,留北京譯學館半年,留德意志四年,革命以后,留南京及北京閱月,前年留杭縣四月,加以其他短期之旅行,二十年中,與汝歡聚者不過十二三年耳。嗚呼!孰意汝舍我如是其速耶!凡我與汝別,汝往往大病,然不久即愈。我此次往湖南而汝病,我歸汝病劇,及汝病漸痊,醫生謂不日可以康復,我始敢放膽而為此長期之旅行。豈意我別汝而汝病加劇,以至于死,而我竟不得與汝一訣耶!我將往湖南,汝恐我不及再回北京,先為我料理行裝,一切完備。我今所服用者,何一非汝所采購,汝所整理!處處觸目傷心,我其何以堪耶!
“汝孝于親,睦于弟妹,慈于子女。我不知汝臨終時,一念及汝死后老父、老母之悲切,弟妹之傷悼,稚女、幼兒之哀痛,汝心其何以堪耶!汝時時在紛華靡麗之場,內之若上海及北京,外之若柏林及巴黎,我間欲為汝購置稍稍入時之衣飾,偕往普通之場所,而汝輒不愿。對于北京婦女以酒食賭博相征逐,或假公益之名以鶩聲氣而因緣為利者,尤慎避之,不敢與往來。常克勤克儉以養我之廉,以端正子女之習慣。嗚呼!我之感汝何如,而意不得一當以報汝耶!汝愛我以德,無微不至。
“對于我之飲食、起居、疾痛、疴養,時時懸念,所不待言。對于我所信仰之主義,我所信仰之朋友,或所見不與我同,常加規勸,我或不能領受,以至與汝爭論;我事后輒非常悔恨,以為何不稍稍忍耐,以免傷汝之心。嗚呼!而今而后,再欲聞汝之規勸而不可得矣,我唯有時時銘記汝往日之言以自檢耳。
“汝病劇時,勸我按預約之期以行,而我不肯。汝自料不免于死,常祈速死,以免誤我之行期。我當時認為此不過病中憤感之談,及汝小愈,則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