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顧先生便叫胡適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已經是第二班的學生了,一天之中,他竟跳了三班!
在這里,做為學生的胡適,其給先生提不同意見的方式方法肯定是值得肯定的。試想,如果胡適是當眾,而不是“直等到先生講完之后,他才拿著課本,走到講臺那兒去,用半生不熟的上海話,低聲對沈先生說”,事情會是怎樣呢?
但是,更值得褒揚的,甚至應該大書特書的,是這位沈先生。老師出錯也是很難免,但能做到沈先生這樣的胸懷若谷,這樣的從善如流,卻是很難很難的。
試想,如果沈先生是一位掩過飾非之人,事情又會是怎樣呢?
小小年紀的胡適,這個時候應該是很得意,他滿心高興,坐下來凝神聽課。先生卻沒有講書。抬頭一看,黑板上寫著兩個作文題目,原來今天這個二班上的是作文課。
顧先生在黑板上出了兩個作文題,一個是論說題:《原日本之所由強》,另一個是經義題:《古之為關也將以御暴,今之為關也將以為暴
“經義題”是科舉考試做八股文的題目,胡適沒有學過,不會做。“論題”雖然可以敷衍,但那個“日本”,在天南還是在海北呢?他也不大清楚,怎么做呢?剛剛升到這個班里,他既不敢請教先生,同學中又沒有一個熟人,在鄉里讀的那些古書也幫不上忙。他心里急得不得了,以至暗自埋怨沈先生不該把他升得這么高,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