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本質上,來增進人類的生活經驗,人類更進一步、更有效的與自然直接交往的憑借。
“歷程”(process)也是杜威哲學上的一個重要概念。從生物的演變來看,個體是在一個發展的歷程中,自發展本身來看,生物個體之發展就是它自身的目的。歷程是發展的各個階段之延續性的結合。生物自身發展以外,似乎是不應該再給它加上一個外在的目的。因為,由于不同的環境,而有不同的交互活動,經驗與生長的發展,是不可能預立一個固定目的的。
杜威討論到:傳統上一般人說到一個名辭,往在誤認名辭自身是固定的,殊不知從一個變動的歷程上來看,實際上名辭是一種活動的過程。例如:“健康”并不是一個靜態的、固定的名辭,而是具有發展與變動成分的名辭。要健康,就得從事各種的活動:健康檢查,熟讀有關健康的書籍,培養健康有關的各種習慣,實踐各種健康的活動,攝取營養的食物,選購食物等等,這些都是活動,是一個歷程,不只是一個靜止的、認知的健康名詞而已。它實際上是串連成一個發展的歷程,吾人對健康的認知與理解,實應掌握其動的歷程或各種活動,才更能落實而具體。
杜威以經驗與歷程作為他哲學思想的兩個基本的概念,他對于知識的看法,自然就落在工具主義的解釋上。他不贊成傳統上對知識的“旁觀論”(the spectator theory of knoled)的說法;也就是說,他不認為吾人之獲取知識在于知識本身完全是客觀性的外界存在物,從而誤認知識可以脫離認知者;知識如果從這種“旁觀論”的觀點而論,就好像是置身于認知者之外,而知識本身是絕對地客觀存在著;這種說法完全忽視了認知者與知識之關系的建立,罔視知識與認知者之間產生的相互作為。
若以生物的立場來說明知識之所由來,則更能貼切于真正的事實。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了沖突、疑慮、不安、不確定的情境。個體設身處地于這樣的一個情境,自然有待于認知來袪除不安、疑慮、沖突,而欲使該一情境趨向于確定與和諧。這就是個體認知的所由來,及探究之所以產生。是故,知識僅是解決這些疑慮問題的一種工具而已。因而知識之發生,必定是個體對某一情境所引起的疑惑所使然,或者從實際的、偶然的作為中產生。若以邏輯過程而獲得的知識來說,杜威以為是有幾個步驟的。
知識──從邏輯思維過程而來的──是首先來自一個不確定的情境。個體內心能夠感覺出一種迫待解答的困惑,心情緊張,亟欲知曉實際的情形。從困難情境的感受上,個體亟欲確定出此一困難的情境為何,以便厘清與該一困難問題不相連的各項事務,如此才能確立一個可資解釋的假設來。根據此一假設,再擬訂一個可能的解決途徑,從此一可能的解決途徑,決定可以采取的方法或步驟。最后試驗這些方法或步驟之可行性及其預期的結果。
知識雖然是此一邏輯運思的預期結果,但不是運思探究的終極目的,也并不是說,在獲得知識之后,探究就完全終止了。知識的工具效能,就在于顯露知識是以后再獲取進一步知識的一種工具。是故,知識是不能看作一個預先建立的絕對真理,因為知識是個體與環境的情境交互作用的結果,不同的情境會產生出不同的結果。因此,知識僅能作為一種參考,無法完全套在任何一種情境之內。所以,不論是在知識這一范疇之下的觀念、規則、規范等,只能作為有限的、條件的確定,而不能視作是一成不變解決問題的固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