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謂的胡適《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在當時引發新文化運動中的一場大論戰,也不是事實,而是后來之人地炒作。
對胡適的《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確是有爭論的。
他文章發表后,第一個回應的是藍公武,第二個回應的是李大釗。
藍公武批評胡適“有幾分武斷”且“因噎廢食”,力挺“主義好像航海的羅盤針,或是燈臺上的照海燈”。
1919年7月24日,《國民公報》開始發表藍公武《問題與主義》一文,至7月31日刊載完畢。8月3日,《每周評論》第33號摘要發表了這篇文章。
藍公武當時是梁啟超研究系憲法研究會的重要成員,1917年7月接任《國民公報》社長,在鼓吹研究系政治主張的同時,宣傳新思潮。
藍公武文章從問題的性質、主義學說的性質、方法等方面,比較系統地批評了胡適的觀點。談到問題的性質及其解決的方法,藍公武認為,“凡是構成一個問題,必定是社會生活上遇著了一種困難”,問題的性質很復雜,解決問題的方法自然不能一樣。要解決問題,“全靠與這問題有關系的人自動的起來解決”,所以,必須宣傳這個問題的意義和理論根據,引起人們反思而成為“問題”,才能接受我們提出的解決方法。
關于主義的性質,藍公武認為,“主義是多數人共同行動的標準,或是對于某種問題的趨向或是態度”,并作了恰如其分的比喻,“主義好像航海的羅盤針,或是燈臺上的照海燈”。他還說:“理想乃主義最重要部分”。怎樣認識方法和主義之間的關系?藍公武認為,主義與方法是目標與路徑的關系,實行主義可以有種種方法,有的方法甚至可能互相沖突。
對胡適所講的“主義危險”,藍公武批評這一觀點“實是因果倒置”,因為“主義的自身并沒有什么危險。所謂危險,都在貫徹主義的實行方法”,主義是否危險“全看選擇的精確不精確。擇術不精,才有危險”。那些所謂“主義危險”的論調,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橫豎我們是他們的眼中釘,有主義也罷,無主義也罷,總有一天拔了去他們才痛快”。他覺得最遺憾的事情,卻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確立一種最信奉的主義”,所以不能“標明旗幟和他們短兵相接”。
藍公武認為,問題與主義“不是相反而不能并立的東西”。他把問題、主義、方法三者聯系起來研究,提出“主義是方法的標準趨向和態度”,中心問題就是“解決方法的標準”,把它抽象出來推而廣之,就成了“主義”,并且主義和問題之間的關系因為不同的社會環境而不同,特別“在舊習慣所支配的社會”,“往往由他國輸入富于新理想的主義,開拓出一個改革的基礎來”。
就胡適“空談外來主義無用”“偏向紙上的主義,有為無恥政客用來做害人的危險”等觀點,藍公武則認為,一方面,鼓吹主義絕不是讀一二本小冊子隨便亂談、濫竽充數的,無恥政客騙不了人;另一方面,在當今世界文化交通時代,排斥一切外來思想是極端錯誤的做法,簡單地“概括的以空談外來主義為無用,未免有幾分武斷”,如果過于注重“實際的問題”,而抹煞了“主義學理”的效果,“也有些因噎廢食的毛病”。
所以,藍公武得出結論說:我們要解決種種問題就要研究種種主義,所以,“主義的研究和鼓吹,是解決問題的最重要的切實的第一步”。
對藍公武的回應文章,胡適是仔細研讀了的,也引起了他對相關問題的思考,本打算在下一期《每周評論》行文,但被李大釗的一封來信打斷了。
李大釗認為“恐怕必須有一個根本解決”,為此“惟有一面認定我們的主義”“一面宣傳我們的主義”。
8月17日,《每周評論》第35號發表李大釗《再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