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1月,胡適主編的北大研究所國學門刊物《國學季刊》第一期出版。這本刊物雖是以研究國學為目的,卻以一種新的姿態出現。編排方式是自左向右的“橫排”,文章也全部使用新式標點符號,僅刊物的外在形式在學術界就引發一次不大不小的革命。在中國頂尖國立大學出版,討論國學的刊物,竟然使用“蠻夷”的形式,這一舉動對當時的學術界,可是振動不小。不光是形式,《國學季刊》在內容上也開啟了西體中用的國學研究時代。
創辦《國學季刊》,是北大國學門的一大舉措,該刊問世后刊登了多篇經典之作,而尤以胡適執筆撰寫的《發刊宣言》影響最著。
胡適在《宣言》中首先對明末迄于民初三百年中古學研究的歷史給以檢討,首先肯定了三百年來整理古書、發現古書、發現古物三方面所取得的成績。
同時指出其缺點:(一)研究的范圍太窄;(二)太注重功力而忽略了理解;(三)缺乏參考比較的資料。
而后提出研究古學應該注意的問題。也有三個方面,一是擴大研究范圍,二是注意系統的整理,三是博采參考比較的資料。特別對如何系統整理的問題作了詳盡闡釋。
最后以三個方向的期待作為治國學的互勉條件:“第一,用歷史的眼光來擴大國學研究的范圍。第二,用系統的整理來部勒國學研究的資料。第三,用比較的研究來幫助國學的材料的整理與解釋。”
胡適晚年的時候,回憶起這篇《〈國學季刊〉發刊宣言》時說,這是一篇“主張以新的原則和方法來研究國學的宣言”,是“新國學的研究大綱”。
2月4日,胡適根據新獲得的材料對以前所作的《西游記序》進行了修改和補充,完成了《〈西游記〉考證》一文。
3月4日,胡適應清華學校四位即將出國留學青年之請,擬了《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
胡適在序言中說:這個書目是我答應清華學校胡君敦元等四個人擬的。他們都是將要往外國留學的少年。很想在短時期中得著國故學的常識。所以我擬這個書目的時候,并不為國學有根柢的人設想,只為普通青年人想得一點系統的國學知識的人設想。這是我要聲明的第一點。
“這雖是一個節目,卻也是一個法門。這個法門可以叫做“歷史的國學研究法”,這四五年來,我不知收到多少青年朋友詢問“治國學有何門徑”的信……
“對初學人說法,須先引起他的真興趣,他然后肯下死工夫。在這個沒有門徑的時候,我曾想出一個下手方法來:就是用歷史的線索做我們的天然系統,用這個天然繼續演進的順序做我們治國學的歷程。這個書目便是依著這個觀念做的。這個書目的順序便是下手的法門。這是我要聲明的第二點。”
4月初,胡適開始作英文的《中國的文藝復興時代》一文,認為“此題甚不易作,因斷代不易也”。胡適認為中國的文藝復興時期自宋代起,王學之興是第二期,清學之興是第三期,文化運動是第四期。
在此期間,中國思想文化領域發生了一場影響深遠的“科學與玄學的論戰”,又稱“人生觀論戰”。
1923年2月14日,張君勱在清華大學作了題為“人生觀”的演講,對科學主義的思想傾向提出批評。這篇演講詞隨之發表于《清華周刊》第272期。
張君勱(1887年1月18日1969年2月23日),原名嘉森,字士林,號立齋,別署“世界室主人”,筆名君房,上海市寶山區人,政治家、哲學家,中.國.民.主社會黨領袖,早期新儒家的代表之一。曾留學日本、德國,學習政治經濟與哲學。回國后,推崇唯心主義哲學,被稱為“玄學鬼”。
張君勱開宗明義指出,科學與人生觀是根本不同的:“科學之中,有一定之原理原則,而此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