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題目”,用小說式的文字來寫。第一篇寫他父母親的婚事就是這樣,顯然有一些想象虛構的成分。當時曾得到徐志摩的熱烈贊許,胡適自己也高興,誤以為這是“自傳文學上的一條新路子”。后來,他還是拋棄了這種小說式的寫法,算是回歸了正道。
如他自己所說:“我究竟是一個受史學訓練深于文學訓練的人,寫完了第一篇,寫到了自己的幼年生活,就不知不覺的拋棄了小說的體裁,回到了謹嚴的歷史敘述的老路上去了。”
三歲的胡適認得近一千個字,三歲的胡適失去了父親,三歲的胡適進入學堂,開始了《九年的家鄉(xiāng)教育》。在這一篇文字里,我們會看到有三種主要的力量參與了胡適的成長:一是儒學的人生信條與倫理傳統(tǒng),主要依據(jù)著其父親所編的兩本書與學堂中的儒家經(jīng)典。二是“笑話書”(即小說,“包括彈詞,傳奇,以及筆記小說在內”),使他“得了不少白話散文的訓練”與“把文字弄通順了”。三是他母親的影響——“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接人待物的和氣,如果我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感謝我的慈母?!?
《從拜神到無神》揭示的是這樣的矛盾:程朱理學與神佛迷信;前者提倡“格物窮理”,教人“即物而窮其理”;后者令人迷信神佛地獄,陷入宗教形式而求神靈庇佑。
朱子《小學》“形既朽滅,神亦飄散”一段話,《資治通鑒》中記范縝《神滅論》“形者神之質,神者形之用也”一段話,讓胡適相信:“我不知不覺的成了一個無鬼無神的人”。范縝與人論辯的話,動搖了胡適家中女眷所熏染的“佛教的果報輪回說”。經(jīng)過這樣的思想解放,胡適不再怕地獄與輪回,不再虔誠拜佛拜神……
《在上海(一)》和《在上海(二)》寫的是從1904至1908年,胡適在上海求學的經(jīng)歷。
在梅溪學堂,胡適寫曾糾正先生的錯誤:“這個'傳曰'是《易經(jīng)》的《系辭傳》,不是《左傳》”。根據(jù)先生出的題“孝弟說”而“勉強寫了一百多字”,“一天之中升了四班”(進學時是第五班)。僅幾個月,他從一個全不懂得上海話的“鄉(xiāng)下人”升為頭班學生,到后來還成了學堂選派去參加上海道衙門考試的四名佼佼者之一。
在這一時期,很重要的幾件事是:他某次作文被命題《原日本之所由強》;煽動革命的思想有很強的號召力,鄒容《革命軍》的傳抄;日俄戰(zhàn)爭爆發(fā),“這時候中國的輿論和民眾心理都表同情于日本,都痛恨俄國,又都痛恨清政府的宣告中立”。
在澄衷學堂,嚴復譯的《天演論》風行全國,胡適的“適”即是出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梁啟超的《新民說》與《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震蕩感動”了胡適,后一書留給胡適的“失望”感促使他有了補作中國哲學史的“野心”。
第二年,“發(fā)起各齋組織‘自治會’”,發(fā)表《論性》演說,駁孟子性善論與荀子性惡論。宣揚王陽明等人的主張:人性本無善無惡,卻又可善可惡。做了西一齋(第二班)班長,因為同學被開除而向上抗議,被記大過,而生去意。
在中國公學。該校由不滿日本頒布取締中國留學生規(guī)則而歸國的留學生所創(chuàng)辦,與革命黨關系密切,是第一個用“普通話”教授的學校,“試行一種民主政治的制度”。胡適加入競業(yè)學會,該學會創(chuàng)辦《競業(yè)旬報》;他在報上寫白話文,寫章回小說《真如島》,“自由發(fā)表和整理思想”,最后還成為該報主編。在中國公學期間,胡適接觸并且癡迷于古體詩歌,“發(fā)奮讀詩,想要做個詩人”,后來還“頗有少年詩人之名”。
按時間與事件脈絡,《我怎樣到外國去》主要記述了從1908到1910年間發(fā)生的中國公學學.潮事件與考取留美官費一事。前一事簡述:中國公學由于種種原因從學生為主體的“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