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們姐兒們?你的臉面再大,能大過當朝宰相去?宰相府三番五次請人家秋姐兒,人家秋姐兒都不稀罕去,哦,人家請你,你卻不肯賞臉,你以為自己是誰?”
玉音兒原本是替魚文秋打抱不平,說著說著便想起自己那么鐘情于云嘯,而云嘯卻沒有半點回應,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氣來,于是借題發揮,越說聲音越大,以泄胸中不快。
這一席話,說得云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連擺手,說了數句“不敢”。
楊翠兒如何不知玉音兒的心思,接過話茬道“玉丫頭就少說兩句吧,你知道嘯哥兒不是那樣人。我聽嘯哥兒說得蠻有道理,秋妹妹禮數過重,人家受不起也在情理之中。秋妹妹,恕我說句高攀的話,咱們和嘯哥兒是姊妹兄弟,他搭救你是分內之事,你這么隆重,就顯得見外了。是不是,嘯哥兒?”
云嘯道“翠姊姊說得是,秋姊姊的確見外了。”
“那……告辭了。”魚文秋努力使自己不失往日風范,向云嘯微微斂衽后轉身走向前院。這是她出名以后第一次被人拒絕,盡管楊翠兒圓場圓得不賴,可那挫敗感仍舊強烈地拍打著她的自尊和自信,令她羞憤交加。
劉福兒忙道“秋姐兒,用罷午飯再走不遲。”
魚文秋不回頭,不吭聲,只管邁著輕盈的步子,越走越快,抱琴童子一溜小跑跟在她身后。劉福兒、楊翠兒、玉音兒也連忙趕過去相送。云嘯沒想到魚文秋的性子這么要強,生起氣來大有六親不認的架勢,尋思,俺到底去不去送她呢?若去送,她看著又不快活,若不去送,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再說,人家這一生氣,八成就不會來了,她不來,俺又不會去宜春院,這一別可就成永訣了!
他連忙飛奔跟上去,不覺間用上了乘風術,猶如一陣風越過劉福兒、楊翠兒、玉音兒、姬小月,在四位女子的驚呼聲中,到魚文秋身后剎住腳步,因身形收放不夠自如,步伐控制不甚得當,差點撞在人家身上。
魚文秋驀然回首,和云嘯四目相對,兩張臉相去不過一尺,云嘯即刻被她那如蘭的氣息和秋水般的眼眸征服,心頭一熱,什么出息不出息的講究,什么墮入美色的告誡,統統拋到了九霄云外,說道“俺去,就是刀山火海俺都去!”
魚文秋本來粉面微蹙,一聽云嘯這話,登時笑逐顏開,抿著嘴道“只不過到醉仙樓飲杯水酒,怎么就刀山火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