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無力。于正云跟他爹于萬通留著一樣的山羊胡須,大鼻子、高顴骨也是他爹傳給他的。李強(qiáng)通應(yīng)該給他說過于萬通過世之事,因此一見面就問陳得劍:“陳兄,家父怎么……死的?”
陳得劍道:“先被無形之氣打死,而后又被大荒術(shù)焚尸。兇手……是蠻荒六妖。”
一旁的“嵩辰劍”鄧裳抹起眼淚來,哽噎道:“師父死得太慘了,此仇必報(bào)!”她是一位身材粗壯的女子,眉宇間頗有幾分豪爽之氣。
“嵩云劍”周繽是于萬通第二大弟子,體格消瘦,看上去精明干練,他瞧一眼鄧裳,又向陳得劍道:“陳兄,這到底……發(fā)生了甚么?”
陳得劍把前因后果講述一遍,少不得夾風(fēng)帶雨,將云嘯說成這場(chǎng)災(zāi)禍的緣由。
阿史那善濟(jì)、皇甫劍聲、皇甫琴韻時(shí)不時(shí)打斷他的話,替云嘯辯論。
嵩山劍派眾人對(duì)云嘯恨得咬牙切齒,本想拔劍相向,待知道替他辯論的人竟然來自北辰劍派之后,這才忍而不發(fā)。
于正云道:“陳兄,家父臨死時(shí)可有甚么遺言?”
那時(shí)候陳得劍正在坑里抱頭縮成一團(tuán),不敢確定于萬通有沒有說過甚么,也就沒法回答于正云的問題,于是瞧了瞧朗決明。
朗決明道:“事發(fā)突然,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于正云、周繽、鄧裳相顧沉吟。
于萬通過世,沒有留下遺言,嵩山劍派群龍無首,誰來繼承掌門之位成了個(gè)問題。
鄧裳道:“師父既已仙去,理應(yīng)由三師哥接掌門之位。”她口中的三師哥,便是于正云了。
于萬通年歲接近八十高齡,大半截身子都已埋在土里,卻沒有指定掌門之位的繼承人,自然是因?yàn)樗叫脑谧魉睿胱屪约簝鹤佑谡飘?dāng)掌門,又擔(dān)心太室五劍不樂意,鬧起來造成嵩山劍派分裂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就這么一直遷延至今。
周繽沉吟道:“嵩山劍派掌門之位一向沒有傳子的先例,于師弟做掌門恐怕不妥,這樣,還是等聶師兄他們回來再說吧。”
于正云道:“本派遭逢大難,沒有主心骨可不成,為大局著想,小弟就毛遂自薦,暫攝掌門之位!”
鄧裳道:“正該如此!”
周繽本不愿在旁人面前為這事爭(zhēng)執(zhí),可于、鄧二人步步緊逼,令他不得不招架,于是干咳一聲道:“不太合適吧?”
鄧裳眉毛一豎道:“怎么不合適?”
周繽道:“本派尚未有過暫攝掌門的先例,再說大師哥說回來就回來了,于師弟暫攝不幾日又得下來,堂堂掌門之位,如此來來去去,豈不如同兒戲?”
鄧裳鼻孔里哼了一聲道:“二師兄,你私心太重,自己覬覦掌門之位,還處處把大師哥抬出來。哼,你不過是想坐山觀虎斗,待大師哥和三師哥為掌門之位斗個(gè)兩敗俱傷,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好人也坐,好處也落!你那點(diǎn)小心思,別人看不透,三師哥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鄧裳話說到一半,周繽就連說:“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就那也沒擋住她把話說完。
若不是有外人在場(chǎng),這一對(duì)師兄妹多半要?jiǎng)悠鹗謥怼?
皇甫勁松打斷他們的爭(zhēng)論,沉道:“在下以為,于老掌門的尸骨尚在少林后山,諸位還是作速迎回來妥善安置為好!貴派死傷慘重,在下將派登封驛站的北辰弟子前來支援。此外,日后嵩山劍派若遇到什么難處,也請(qǐng)向北辰劍派傳達(dá),我們一定會(huì)助一臂之力!”他話里的譴責(zé)之意再明顯不過:老掌門尸骨未寒,這么多同門的尸體還在地上躺著,你們卻在這里掙起掌門來了,成什么話?
于正云、周繽、鄧裳被皇甫勁松的氣勢(shì)鎮(zhèn)住,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