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圖云嘯的《百花劍譜》!他在這里出現,分明也是沖著我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
魚文秋無聲地大喊:我要去見云嘯!我要去見云嘯!身子卻如提線木偶般不由自主地跟著司馬無庸邁步,她又急又怕,淚如泉涌,想扭頭看看遐思樓,可脖頸不再聽從使喚,她盼望著云嘯或者其他同伴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出現,可渺茫的希望被遐思樓中傳來的陣陣笑聲、樂曲聲無情地淹沒。
絕望,緊緊包裹著魚文秋,并且越收越緊,令她不自覺地渾身顫抖。
再會!云嘯!今生若不能再見,但愿來世有緣!
這句話,一直在魚文秋內心深處回蕩,直至她失去自我,打那以后,她的人、她的心,只服從司馬無庸的意志,成為不折不扣的傀儡。
清晨,白茫茫的日光透進窗紙,云嘯在姑娘們送客時的喧鬧嬉笑聲中醒來。
昏昏沉沉中,他感覺到一副溫熱柔軟芬香的軀體正緊緊靠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文秋?俺咋和文秋同床了?
他的心“嗵嗵嗵”如擊鼓般在嗓子眼狂跳,扭臉一瞧,剛巧和一雙睡眼惺忪的眸子對視。
不是魚文秋!
好似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云嘯一個激靈猛然躍起,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身軀。
但愿文秋不知道俺在這里!
他顧不得害羞,跳下床,手忙腳亂地撿起衣服,生拉硬拽地穿上,問道:“你是誰?俺咋在這里?”
女子笑嘻嘻地欣賞著他狼狽的模樣,笑道:“我叫卓文秋,是這里的姐兒!”
你也叫文秋?真巧!“有沒有誰……看到俺在這里?”云嘯口中的這個“誰”,特指魚文秋。
卓文秋笑道:“有啊,一位姑娘,容貌傾國傾城,她看到你在這里,氣呼呼地走了!她是誰?你的相好么?嘻嘻,你可真有服氣!”
云嘯蹦跳著穿上靴子,“俺咋會在這里?”
“你忘了,是你自己喝醉酒闖進來的!一進來沒說三言兩語,就抱著人家往這里鉆。這也許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吧。”卓文秋的聲音又甜又膩。
聽著她胡扯,云嘯漸漸回憶起昨夜的情形。
吳濟、吳源架著俺出來醒酒,對,進的就是這間屋子!吳源殷勤地陪俺說閑話,吳濟出去一會兒,便引著這個卓文秋進來,讓她給俺沏一壺上好的醒酒茶……喝下那醒酒茶,俺更加迷糊,心里也越來越躁,不多時,就啥都不知道了……不,也不能說啥都不知道……俺躺在這張又溫又軟又香的床上……好像在夢里聽見過文秋的聲音……魂飛天外了好多回。
天呢,俺做下這對不起文秋的事!她必定瞧見了俺的齷蹉模樣,一生氣走了!
“我的文秋……不……她去哪里了?”云嘯驚慌失措地問道。
“聽媽媽說,她出門遇到一個人,那個人好像是甚么宜春院的院主,她跟他說了幾句話,就跟他走了。”
“你胡說!宜春院院主怎會到這里來?她就是再生我的氣,又怎會跟他走?”
“你瞧你,都急成猴了。好多人都看到啦,不信你去問問!哎呀,我說,你別惦記她啦,在我這住下吧,嘻嘻嘻,我養著你……”
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云嘯都遇見過,因此,他內心里覺得卓文秋所言不假。他不等卓文秋把話說完,便晃晃蕩蕩地沖出屋門。
盡管吳氏兄弟十分可惡,可云嘯根本顧不上生他們的氣,他一口氣沖出遐思樓,迎面而來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他辨明了方向,朝邸舍奔去大事不妙!俺的丹田氣息怎會如此衰弱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