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云嘯從卓文秋床上跳下來時,就已經感覺到渾身乏力,但他昏昏沉沉,還以為是昨夜飲酒太多或者是那“醒酒茶”作祟的緣故,故而當時并未在意。
當他奔至大街上,意圖施展乘風術時,才發覺事情大不對頭他的丹田氣息不但衰弱紊亂,而且有外泄的跡象,好似一個水壺在悄悄漏水。
這是咋回事?云嘯十分擔憂,萬般不解,但他仍舊拖著沉重的雙腿奮力奔跑,腳步在清晨的大街上“嗵嗵”作響,他跑得并不比常人快,姿態也像一名醉漢。
沒有了浮光掠影般的感覺,云嘯非常不習慣。
更令他難受的是,自己的喘氣聲越來越重,奔跑不過二十丈,便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
但愿文秋在邸舍等俺!他喘著粗氣想道。
憑借堅強的毅力,他終于到達邸舍,趴在門框上歇息片刻之后,便沖向魚文秋房間,又是敲門又是呼喚,里頭無人答應。
或許她人在里頭,只不過賭氣不肯搭理俺。
云嘯心中抱著這么一絲指望,推開房門。
包袱和劍都放在圓桌上,人,不見了。
云嘯跑出屋子,大聲叫喊:“文秋!文秋!你在哪兒?你出來啊!俺知道錯了!”他漫無目的地奔跑,聲音中帶著哭腔,全然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
慌亂一陣,他漸漸恢復平靜,收起魚文秋的劍和包袱,回到自己房間,尋思,俺這么大吵大鬧,劍聲大哥他們應該聽得見,為何沒人出來看看呢?難道他們跟著吳大通他們去吳府歇宿了?
文秋會不會也跟著他們去了?希望,又在云嘯心中升起。
“客官,”一個聲音把云嘯從沉思中喚醒,云嘯抬頭一瞧,見門口立著位瘦瘦的中年人,他隨即想起,這位是邸舍的主人,昨日見過的。
那主人見云嘯不發問,便繼續道:“你的一位同伴吩咐小的帶句話,說將來還會相見,道別的話不必說,他們先回青山劍河了。”
哦,劍聲大哥他們都走了。云嘯想了想,問道:“他們有幾個人?”他希望店主人回答:“十個!”
店主人似乎在想,他們幾個人你不知道么?微微一怔,仍掰了掰手指頭道:“五位年紀大些的,四位年輕人,統共九個。”
文秋沒跟他們走。
店主人又道:“昨日吳老爺曾派人傳話,說你們在小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到時候他老人家派人結賬。”
云嘯把劍和桃枝都收拾在自己的包袱中,將兩個包袱都斜挎在肩上,向店主人說了句:“退房!牽馬!”
云嘯吃力地爬上馬背,暗想,這一趟妓院逛得倒好,生了一場大病!
酗酒,蹊蹺的醒酒藥,還有一夜狂蕩,生病也在情理之中。
可病得太不是時候了!
云嘯策馬奔至吳府門前,向看門人道:“俺要拜見你家老爺,勞煩稟報。”
那人認識云嘯,客氣地道:“我家老爺今日一早就出去看貨了,兩位少爺在家。貴客要見他們么?”
正說著,吳濟、吳源兄弟倆從影壁后踅了出來,看見云嘯,臉上露出壞笑。
吳濟道:“云嘯,昨夜暢游溫柔鄉,痛快吧?哈哈哈……”
吳源道:“喝了巫山神水,快活勝過神仙,小兄弟,你打算怎么感謝我們啊!”
云嘯不理會他們的嘲諷,問道:“文秋在府上么?”
吳源道:“她不是出去找你了么?走岔了?你小子是不是只顧享樂,把人家忘了?你是不是在秋姐兒房里狂浪一夜?人家一生氣走了!哈哈哈哈……”
兄弟倆幸災樂禍,笑得更開心了。
昨夜,眾人盡歡而散,臨走的時候,劍聲、琴韻等人想去找云嘯和魚文秋。
吳濟編瞎話道:“云嘯不勝酒力,魚姑娘把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