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嘯備了兩匹快馬,把銀兩、衣物往包袱里一塞,把長劍和當初練百花神劍時折的那根桃枝捆扎妥當,同包袱一起系在背上,匆匆忙忙出門。
小石頭、小蓮頭正在旁邊巷子里和小伙伴們騎著木棍玩行軍打仗的游戲,看見云嘯像是要出遠門,笑嘻嘻地問道:“云嘯叔叔,你做什么去?”
云嘯馬不停蹄,笑著回應道:“叔叔要出去玩!在家乖乖的,啊!走嘍!”孩子們也“駕駕駕”地喊著,騎著木棒一蹦一跳地在云嘯后面追了老遠。
朝登紫陌,暮踐紅塵,為趕時辰,云嘯兩匹馬換乘,日間除吃飯出恭外,從未下過馬背,夜間若錯過了宿頭,便在野地或叢林里胡亂對付一晚,當真是棲息長林,夜宿草莽,這一路辛苦不必細說。
不一日,進入廣武城內,云嘯找一家大客棧住下,安頓好馬匹行李,便出去轉了一圈,以熟悉當地情形。
晚飯后,洗個澡,美美地睡了一覺,把精神養得足足的。次日,便按照芍藥谷的指點,在頭上別一枚翠翹出去晃悠,就這么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踅了一日,除了聽到幾聲“咦,這明明是個后生,卻別個翠翹在頭上,男不男女不女,你說怪不怪?”、“怪模怪樣來來回回走幾趟了,也不知道他要做甚,可別是個瘋子!”之類的議論外,根本沒人來搭理他。
難道葉溏傳遞訊息有誤?應當是男的系紅帕女的別翠翹吧?云嘯心里納悶,可又不對,這大街上女子別翠翹的多啦,俺若是位女子,頭上插個翠翹教他們怎么認?男子這么做顯眼,正好做記號。
芍藥谷的人有可能早已瞧見了俺,他們不急于和俺接頭,無非是想先探探俺的底細,哼,探就探吧!
日暮時分,云嘯回到客棧,前腳剛跨進門檻,就有人在背后喊道:“云嘯,你這混蛋瓜慫,不聲不響走了,追得本姑娘好苦!”
壞了,這姑娘竟追來了!云嘯轉過身來,見朱蘭蘭牽著兩匹馬,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她語氣中帶著憤怒,臉上卻滿是得意,那表情好像在說:瞧瞧,你到底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云嘯急了,攤著雙手道:“姑娘,恁不要命了?俺來這里可不是玩的!隨時要掉腦袋的!咋?恁想以死訛俺濟世幫么?”
看云嘯急得滿臉通紅,朱蘭蘭越發高興,笑道:“本姑娘就是要來看看你怎么掉腦袋的!我不過是個局外人,人家不會害我。”
云嘯無奈道:“那可說不準!好,這是恁自己要來的,恁要是被人綁了,俺可不贖你!恁要是被人殺了,可別怪俺!”
朱蘭蘭道:“本姑娘堂堂青石幫幫主的千金,要你贖?放心吧,我軍令狀都寫好了,我若被殺了,你把它交給我爹,絕不怪罪你和濟世幫就是。”說著真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給云嘯。
云嘯接過一瞧,只見上面寫著:“我甘愿隨云嘯出行,若死了或傷了或被人綁了,與云嘯和濟世幫無干,朱蘭蘭絕筆。”云嘯雖然不懂書法,卻也能看出這幅字寫得不怎么樣,間架布局全無章法,沒一點女子的娟秀之氣,跟魚文秋相比真有云泥之別,忍不住問道:“這字是你寫的?”
朱蘭蘭道:“怎么?不好么?”
云嘯道:“好!好得狠!恁想叻還挺周到!”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念叨,哼,恁想得再周到,若真有個閃失,恁爹還不是照樣不會放過俺和濟世幫?
朱蘭蘭似乎沒有聽出云嘯話中的諷刺意味,把紙從他手中抽回道:“那是當然,本姑娘何許人也?”
云嘯冷笑道:“恁就不怕俺把你殺了,然后把這遺囑交給恁爹撇清干系?”他沒有辦法,只好嚇她。
朱蘭蘭卻雙眼一瞪道:“你敢!”頓了頓又道:“你若真把我殺了,也是我自找的,照樣與你無關!”
云嘯無話可說,無可奈何。
朱蘭蘭要下了云嘯隔壁的上房,帳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