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打于秋水入獄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經開始運功逼毒了,這些天他的功力已然到了能把毒素去除的境界,可是無奈自己的雙眼被他們毀了,即使自己有了絕頂的武功也是廢人一個。
“把你的手伸出來。”于秋水塌陷的眼窩看向了王志,他根本沒得選,大師兄斷安經脈俱毀,也不會武功,現在只有把所有的靈炁交給王志,讓王志搏一搏了。
靈炁如同修仙者的血液,十分重要,王志壓根沒有想到他會以傳送靈炁這種十分極端的方法。
王志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剎那,一股磅礴的靈炁便涌入他的體內,這股靈炁沒有了靈脈的束縛,瘋狂撕裂著王志的肉身。
王志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靈脈,抑制不住這股靈炁,自己忘了,于秋水也忘了,看來自己命該絕于此??!
可是看于秋水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他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切,他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瘋狂的悸動,嘴角微微地抽搐著。
難受,痛——
見到于秋水頭頂上的靈炁四散,斷安便知道了他這個六師弟是打算震斷自己的靈脈,用磅礴的靈炁強行把王志體內的毒素逼出去。
于秋水修仙修了一輩子,到頭來居然這般輕易地讓出了自己畢生造化,花開一瞬,蟬鳴一夏,斷安自愧不如。
一股紫黑色的毒炁順著王志的天靈蓋和靈炁一同溢出,王志自丹田而起,又能感受到了絲絲雷電涌動,看樣子現在他已經能夠運行《九十九重雷劫》了,默念功法,果然體內雷電涌動。
較之以往,更強勁了幾分。
啪哧一聲。
于秋水拼盡了最后一抹靈炁,乏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倒在了地上,如今他面如死灰,四肢如同灌了鉛,想自己爬起來不叫大師兄他們擔心,可是身子太弱,已經做不到了。
王志已經扶著于秋水,剛才那“啪哧”一聲,如同尺子斷裂的聲音,讓他十分奇怪,他便看著斷安,問道:“斷師傅,剛才那一聲是怎么回事?”
斷安的臉上寫滿了苦澀,一手握著了于秋水的手背,一手放在王志的肩膀上,眼皮子聳拉,安慰說:“秋水他的靈脈,斷了。”
為了救自己,自斷靈脈,王志的腦子里嗡嗡一片響,他從沒有想過這幾個師傅中看起來最討厭自己的一個,到頭來居然為了自己自斷靈脈。
說起來,于秋水到這來找陰陽劍劍主,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學習陰陽劍勢么。
王志淚眼婆娑,準備給他跪下行拜師大禮,于秋水卻狠狠地抓住了王志的手,厲聲道:“瞎搞什么東西,我從來不是你的師傅?!?
說完這幾句話,于秋水的呼吸便漸漸急促,心如刀絞,他看著斷安,說:“大師兄,我把靈炁給了王志,現在已經無法維持正常生命了,待我死后,你們一定要殺了曹樹這個狗賊替師兄弟們報仇!”
“秋水!”斷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于秋水的生命迅速凋零。
斷安想起了兒時的一段經歷,他們出山巡游,見到了一朵在風中搖曳的粉紅色蒲公英,于秋水那時就說:“師兄,你說我們的生命會不會像蒲公英一般脆弱不堪呢?!?
現在于秋水的生命就像風中搖曳的蒲公英,即將失去他最后的活力。
斷安拉著王志的胳膊,淚水噙在眼里,對他說:“傻小子,跪下,叫師傅。”
奄奄一息的于秋水,眉目里已經少了戾氣,王志朝著他跪下,行三跪之禮,一跪一口師傅,待到最后一聲叫完,王志抬頭,發現于秋水已經斷了氣息,但是他的嘴角似乎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人生的最后時刻,于秋水仿佛看到了他的師傅齊天道人,他想對他的師傅說:“師傅,我的徒弟一定比你的徒弟優秀?!?
含笑而終。
……
斷安握緊了拳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