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啊。”戶部尚書之子鄭公子問道。
“冰弦公子。”沈淺音淡淡的回道。
天越以武力定國,但先帝文宗皇帝主張休養生息,崇尚文治,文壇興盛,先帝曾經自稱過宣和居士,把所創的詩詞收集在《宣和詩集》里,一時風靡京城,學子們紛紛仿效,所以京城各家才子都愿意給自己取個雅號,彰顯文采,就連顧晨都有一個敬安居士的雅號,沈淺音用雅號來代指自己也沒什么不妥。
“原來是冰弦公子啊,真是失敬失敬。”
眾人雖然嘴上說著恭賀,但眼中帶了點輕蔑,這應該也是個雅號,冰弦公子?應該是不愿意透漏姓名,所以才取了這么一個別號,在座的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他們可沒有聽說過這個別號,想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要不然怎么會說不出口啊。
沈淺音不管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目光看向遠處。
今日的詩會上除了一些貴族子弟,還有諸多的舉子聚集,前世很多將來的重臣能人都聚集在了這里,可謂群英薈萃,毫無疑問是開拓人脈的最佳場所,所以那個人一定會來的。
沈淺音掃了一樣席位,果然,發現了那個身影。
杜承業現在位居末席,此時他現在正在跟身旁的兩位公子在探討些什么,一位是魯國公家的李七公子,一位是鴻臚寺少卿家的關四公子。
沈淺音看著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杜家雖然沒落了,但還是有點人脈關系的,詩會以文會友,那些寒門子弟,只要名聲不太差,有點文采一般都能進來,更何況杜承業前世可是高中進士,這來詩會自然難不住他。
流觴曲水,清一色的水色衣衫的婢女撤下了酒水食蔬,從水中的托盤上取下了果品清飲,逐一放在竹桌上,沈淺音雖然之前沒有出席過詩會,但也知道此時要進入正題了。
顧晨一副慵懶的樣子,坐在位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知今日詩會諸位可有什么好提議嗎。”
詩會雖然是顧晨主辦的,但是吟詩行樂的方式卻是集思廣益,在座的各位人人都有發言權。
“上次的宴會頭彩可是董公子拿著的啊,不知這次董公子這次有什么好提議嗎。”太常寺卿家的劉公子提議道。
沈淺音望去,一位清秀俊雅的公子正坐在離顧晨不遠處的席位上,前世她聽承業說起過,這個董路出身寒門,頗有文才,前世高中進士,入朝后,年紀輕輕就做到吏部侍郎,頗得明武帝的重用。
“小生見識粗陋,沒見過什么大場面,不比劉公子見多識廣,不過既然劉公子說了,那在下也就拋磚引玉了。”董路道。
“上一次顧公子以月為題,讓各位作詩評選,這一次不如流觴曲水,來個一觴一詠,拈頭續尾,置酒杯于溪流中,由顧公子來開頭,上一句的尾字要是下一句的首字,酒杯流到誰的面前,就讓誰來續句,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這個法子不錯。”眾人連連贊同,這法子確是是很新穎。
沈淺音心道這董路也有幾分能耐,這劉公子擺明了是在為難董路,若是回答不好董路容易結怨,可若是不回答難免會給人留下沒有本事的印象,董路一開始先說拋磚引玉,這樣就算沒有好主意也不算失禮,而且出的法子還得到了大家的贊同,不愧前世能位居高位。
顧晨起身,從溪水中拿起酒觴,觴中的仙人醉晶澈如瓊華,抬頭見滿天星斗拱月,沉吟道“閑坐夜明月。”
顧晨說完把手中酒觴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有了顧晨開頭,底下的人一個個就活絡了起來。
“月皎疑非夜”
“夜來風葉已鳴廊”
“廊下題詩滿壁塵”
“塵灑衣裾客路長”
“長笛橫吹虜塵闊”
酒觴隨溪流動,在座的公子也都不吝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