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場暴雨,第二天,天空澄澈,空氣清新,院中的青石板路被沖刷的明光潔凈,宋諭站在廊下,望著暴雨后煥然一新的莊嚴侯府,溫暖晨曦下,她愣是感覺不到一點暖意,若不是玉錦身手好,她昨晚可能就喪命于此了,而且這才是她回侯府的第一天而已。
侯府乃是將門,府內的防衛自不比一般的官宦人家,能在不引起守夜侍衛的注意下潛入她房中,那絕不是泛泛之輩。
玉錦走過來,面帶不虞。
“怎么了?”宋諭詢問。
“剛老夫人院里的人過來傳話,讓少爺不必去請安了,說有那個心就行了。”玉錦說完,看了自家少爺一眼。
宋諭沒有不快,反倒輕松不少,“她這是不想看到我犯堵。”老夫人不喜歡她是眾所周知的事,湊上去也沒多大意思。
玉錦主要是替自家少爺鳴不平,見少爺自己都不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不用去請安,宋諭轉身往屋里走。
“宋諭。”宋思齊從院外進來,玉錦一見,忙擋在自家少爺面前。
“起開。”被一個侍女擋著,宋思齊很不耐煩。
玉錦紋絲不動。
“你……好啊,一個丫鬟都敢這么囂張。”宋思齊怒火中燒地卷起袖子,卷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把卷上去的袖子擼下來,視線轉向宋諭,堆起笑容,表情夸張地抱怨,“干嘛啊這是?合跟我要怎么著你似的,我今天不干什么,就是想帶你出去玩。”?“玩?”宋諭和玉錦都不禁一怔。
“對,玩。”宋思齊猛點頭,擠開玉錦攀上了宋諭的肩膀,勾肩搭背道,“昨天被母親狠狠教訓了一頓,雖說當時很生氣,但回去想了下,哥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就想帶你出去玩玩,聊表一下歉意,回頭在母親面前也幫我多說幾句好話,最好讓她老人家多給我點零用錢花花。”
望著宋思齊悔過討好的表情,宋諭微微笑著。
宋思齊干咳了聲,眼珠子轉了兩下,“放心,今天包管讓你大開眼界。”
宋諭拱了拱手,“讓哥哥費心了,只是今天我想留在家里看書。”小宋諭以往宅在家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看書。
“書有什么好看的,瀾月樓不比書好看一百倍。”?宋諭陡然定住身子,“你是說瀾月樓?”?“是啊。”宋思齊極力攛掇,“瀾月姑娘今天在樓里選客,她的琴藝那可是一絕,不去你會后悔的。”邊說邊拿眼角余光偷窺。
宋諭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宋思齊暗暗松了口氣,像是怕他反悔,當下拉著他就往外走。
“等等。”
“還等什么?去晚了就沒位置了。”宋思齊急不可耐。
“你總要容我換身衣服吧。”宋諭輕輕掙脫掉他的手。
換衣服的空擋,玉錦忍不住嘀咕,“這人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少爺還真要去啊?”?
宋諭笑了下,“他若是有好心,那才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邊說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木盒,打開來,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玉牌,怔了片刻,才拿出放在身上,“早晚都是要去一趟的。”
玉錦沒太明白少爺這句話的意思,觀他表情像是心里有數,少爺一向聰慧謹慎,也用不著她再提醒什么。
上了馬車,轉身放下簾子的時候,宋思齊嘴角不禁露出得逞的笑意,歉意?怎么可能?
昨兒被自個兒娘教訓了一頓之后,他便氣呼呼地跑了出去,在街上郁悶溜達時,恰巧碰上了自己好友,于是兩人一起去喝酒,喝著喝著就說到了下午被打的事,好友聽了很是不忿,就幫他出主意,“在家里有你母親看著,你不能怎么著他,那若是在外面呢?”
宋思齊眼睛不由一亮,不過很快又黯淡下來,“他這人不喜歡出門,跟個娘們似的,整天待在房里。”
好友卻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