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少爺在給兒子診病的時候,賴管家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現在他都還處在震驚中,當時那個侍女告訴他,會為他兒子診病,他還以為是從外面請的大夫,可不想來的卻是諭少爺本人。
等他放開兒子手腕,賴管家忍不住問,“諭少爺,我兒子的病如何?”
在玉錦的攙扶下,宋諭緩緩起身。
還沒說話,床上的少年倒開口了,“我爹也給我找了大夫,可都診不出什么病,藥吃了也沒用,只有大爺請來的大夫留下的藥丸,吃了癥狀才有所緩解,所以我爹才把他當做救命稻草,做了不該做的事。”
旁邊的賴管家愧疚地低下了頭。
宋諭嘆了聲氣,“你不是身體出了毛病,你這是中毒了。”
父子兩目瞪口呆。
宋諭說,“你吃的那些藥,是帶有解毒藥效的,所以才會感覺癥狀好轉,但因為藥效不夠,身體里仍殘留有毒,隨著毒性侵蝕,會越來越重。”
賴管家下意識問道“那能解嗎?”
宋諭說,“中毒的日子比較短,解倒是不難解,只要找齊藥材。”
賴管家猛地松了口氣,看著兒子,“無論什么藥,爹都會想辦法給你找齊的。”
宋諭說,“倒也不用特意找,我母親正在收集草藥,可能過段時間到,在這之前,我先行針,控制毒性。”
賴管家向來會察言觀色,一見他行針,就知道諭少爺是有真本事的人,震驚之余,更覺羞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愧對您啊。”
“這是干什么?”宋諭趕緊把人扶起來,打趣道,“你是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但也挨了我母親一頓揍啊。”
聽了這話,不光是玉錦,就連床上的少年也忍不住笑了。
賴管家尷尬一會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毒是怎么來的,已無需再琢磨,必定是大爺為了讓他辦事,才下的毒。
“你們以后有何打算?”宋諭離開時問。
賴管家嘆了口氣,“等兒子病好后,我就帶著他回老家。”老夫人為了補償他,把他奴籍脫了,并且還賞給了他不少銀錢,回到老家置塊地,也能生活的不錯。
即便現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大爺的手段,他也從沒想過去官府告,即便告也告不贏,不說大爺會不會放過他,就是老夫人為了兒子也可能會除了他。
他的顧慮,宋諭自然是知道的,除了嘆氣,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走到門口的時候,賴管家突然喊住他,“諭少爺,你要小心梅夫人。”
“梅夫人?”玉錦怔愣了下,想問的時候,賴管家已經回去了,玉錦要追過去,宋諭卻沖她擺了擺手,“梅夫人是我大伯的一房妾室,兩年前進的府。”
“小心她?為什么?她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玉錦不是很明白。
宋諭說“據說我這大伯對她言聽計從。”
玉錦恍然大悟,“難不成這些事她也有參與?”
“既然他要我們小心,那她肯定不簡單,你別小看管家,他們甚至比主子都還要了解這個院里的人。”
玉錦說,“他還算有些良心。”
“他也是被人算計的棋子,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兒子。”生為奴才,即便是被害,也無處伸冤。
只是想到那少年身上的毒,宋諭的臉色越發陰冷起來,瑩瑩的毒,還有自己,下毒手法全出自南晉那邊。
是的,她身上也有毒,那是一種使人暴躁發瘋的毒,出去不久就被師傅發現,花了很長時間才幫她驅除干凈,也正是因為之前對南晉的毒有所了解,她才能那么容易診斷出瑩瑩和賴管家兒子身上的毒。
她要查的不僅是捅人事件,還有下毒事件,背后是誰,目的是什么,若不查清,讓他們隱在背后,隨時都有危險,只是這些毒到底跟大爺有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