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沒回他。
不得不說,這世上的事確實是知易行難,雖然我已經做好了陪他的心理準備,但當他真的跟我開這種玩笑時,我還是反感得手抖。
該死的繁華,如果他跟我好合好散,不要這樣執著,我犯得著還得做這種事來擺脫他么?
我永遠都恨他。
中午很快就到了,我稱要去看姐姐婉拒掉江由一起吃飯的提議,先把車開到醫院。
然后換上穆安安的衣服,借走了她的車鑰匙。
準備走時,穆安安問“你就這樣去他家?”
我問“有什么問題么?”
“他雖然小,但也是繁念的兒子,正經的黑幫少主。”穆安安說,“你小心點,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沒人性的。”
我點了點頭。
穆安安仍舊不放心,又問“你要不帶把刀吧?對了,繁華肯定有槍吧?你帶上怎么樣?”
“不用,我身體不好,他要是真有這種念頭,我帶上反而是送他的。”我說,“他要是沒有,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晚輩,我怎么能對繁念的兒子動刀子?”
穆安安還想說話,我又道“別擔心,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我確實有安排。
開車去繁仁家里時,我給侯少鴻發了條信息,讓他來醫院。
他立刻就打過來,笑嘻嘻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討好“美人兒總算消氣了?”
“你到醫院來時,我姐姐會把東西給你。”我說,“如果沒信號,就讓我姐姐給我打電話。”
“唔……”侯少鴻就像完全沒聽到我的話似的,“原來還在生氣啊……”
我問“侯少是覺得抱歉么?”
“非常抱歉,”侯少鴻笑著說,“以及后悔。”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我說,“但說真的,無論從哪個角度,我都希望你最好不要得到這個機會。”
他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掛了電話。
繁仁住在近郊的一棟小房子,花園比我之前住的大了一倍。
門口的名牌上并不是他的姓名,院里還停著一輛里面掛著個洋娃娃的白色小轎車。
我進院時自然是按過門鈴了,因此停好車時,繁仁已經積極地跑過來幫我拉開了車門。
這小子不像上次穿得像個嘻哈少年,而是穿了純凈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之前張揚的發型也變得服服帖帖,搭配著他那張漂亮的、少年氣十足的臉,一看就是個乖順的晚輩。
的確,雖然是個草包,也是繁念的兒子,懂得在穿衣打扮上討好一下別人。
下車后,繁仁先熱絡地跟我寒暄了一會兒,并告訴我,這里是他女朋友的住處。
于是我便問“那你女朋友呢?”
“她……”他為難似的嘆了一口氣,說,“咱們先坐下,舅媽你工作了一上午肯定也餓了,邊吃邊聊。”
繁仁的飯菜看上去著實不錯,聞著也香,吃著也好。
難得的是他做的還是純正的中餐,并對我說“舅舅以前說過,舅媽是在大陸長大的,但我從沒去過,只是請教了廚師,不知做的合不合口啊?”
“很正宗了。”我一邊吃一邊問“你為什么沒去過大陸?是學業太忙么?”
“不是,”繁仁解釋道,“我媽媽是那邊黑名單上的人物,我們一家都拿不到簽證。”
“……”
我絕不要讓我的兒子被她培養,不然以后連給我父母掃墓都做不到了。
閑聊幾句,我又引出話題“你剛剛說你女朋友怎么了?方便給我講講嗎?”
“當然方便的……”繁仁說到這兒,語氣停頓,眼圈發紅,仿佛經過痛苦的猶豫,才說“其實……我今天就是想請舅媽救救她。”
“救她?”我說,“你別急,慢慢把事情給舅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