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對面的流民依然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
“大家伙來縣尹府,不就是想要找本官么?此刻本官已經在此地,大家又是作何打算,怎么也應該告知于本官吧?”吳法言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狐裘,略顯無奈地道。
對面的人終于動了,可惜出來的卻是一個年輕人,甚至看上去還有一些孩子氣,自然是石頭。
“不知道吳大人是否能夠做得了白城的主。”石頭提著用破布虛掩的平正劍,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表示自己便是今天與吳法言對話之人。
吳法言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又飛快掩去,輕笑一聲,“本官乃是朝廷欽命的白城縣尹,自然做得白城的主。”
石頭略帶懷疑地看了吳法言一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只是淡淡接道,“既然如此,我等想請問縣尹大人,現在城中還有多少糧?”
吳法言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石頭,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石頭此話何意,輕笑道,“此乃軍政機要,你好像并沒有資格知曉。”
石頭搖了搖頭,并不介意碰了一顆軟釘子,接著道,“那想請問縣尹大人,現在城中有多少人?”
吳法言微愣,看了一眼石頭道,“你到底是何意,還是直說吧,本官并沒有心思與你繞彎子。”
石頭冷笑一聲,猛然轉過身去,朝著身后萬千流民大聲呼道,“我等小民想問縣尹大人,我們這些人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石頭話音剛落,也不知是誰帶頭,一時之間流民紛紛舉起拳頭呼喊道,“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吳法言面色微白,再次認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輕人,剛才看到出來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年輕人,一時之間還起了一絲輕視之心,沒想到三言兩語便將自己饒了進去,輕易煽動了身后流民的情緒。
吳法言咬咬牙,推開眼神之中重新煥發神采的狂獅,朝前猛跨了兩步,抬手示意流民靜下來,但此刻流民哪還管得了他的舉動,仿佛整條街都在因為流民的聲音而顫動一般,讓吳法言甚至于華剛猛然間都分不清此刻縣尹府前的各條街巷之中到底聚了多少流民。
吳法言面色微變,朝緩緩靠近自己的華剛示意了一下,卻見華剛走到一名軍士身旁,取下其身上所負的巨大彎弓,顯然是有特殊作用。
只見華剛猛吸一口氣,彎弓搭箭,朝天射出一箭,卻聽撕拉一道刺耳的聲音劃過天際,居然直接蓋過了寒風的聲音,街巷之中回蕩的聲音也被壓下去了不少。
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流民,吳法言面色微青,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石頭同樣面色嚴肅,沉聲道,“縣尹大人高估我們了,我等升斗小民,只想一碗活命殘羹,一件蔽體舊裳,為的,只是在這殘酷的世道活下去罷了。”
吳法言咬咬牙,再次朝前兩步,用只是二人能夠聽清的聲音橫聲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石頭聳了聳肩,微微側過身去,一指身后萬千流民朝著吳法言道,“既然如此,那便請縣尹大人跟這些人說吧。”
吳法言面色鐵青,面色沉重地看著石頭緩緩退了回去。
“大人,是否?”華剛靠了過來,以極其隱蔽的手法示意了一番,自然是詢問吳法言要不要動手。
吳法言微微搖了搖頭,走到了帖木兒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看模樣是在詢問帖木兒的意見。
卻見帖木兒面色微沉,重重地看了一眼吳法言,但最終什么也沒有說,趁著真金還沒來得及阻攔,一把扯去身上的狐裘,不顧石頭驚訝的眼光,繞過石頭快步走到流民群前,將手中的狐裘遞給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那老者一時之間面色有些愕然,不知道帖木兒此舉是何意。
但當看到帖木兒將狐裘塞到自己手中又快步退了回去之后,老者終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