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怎樣的人?他討厭什么?他又喜歡什么?
盡管有前世記憶,但善初對施簫奈的了解還是不多,他僅僅知道施簫奈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對英國貴族的法則不屑一顧,而且自尊心很高。
他便往前一步,改用中文說:“我理解您的意思了,但其實你說的不全對。”
聽到善初說中文,施簫奈反而用正眼看他了。
不得不說,施簫奈真是大美人,一雙鳳眼直視自己,真真風姿綽約。
善初繼續說道:“格雷伯爵并不是只花別人的錢。他可是承諾了會拍賣自家價值千萬的古董花瓶。施公子不肯捐贈,知道說您是不愿替人做嫁衣,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拿不出比他更厲害的拍賣品。”
施簫奈薄唇勾出一笑:“激將法?”
“不敢。”善初垂下眼眸。
施簫奈卻說:“我不吃這一套,不過呢,看在你還有點兒意思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吧。”
善初抬眼看向施簫奈。
施簫奈施施然站起來,摘下盤住頭發的玉簪,一頭烏發便如瀑布瀉下。他卻不管,只將玉簪往窗外草坪丟下去,轉身對善初一笑:“你把玉簪撿回來,我就捐。”
善初嘆了口氣:“高空拋物傷人是犯罪,您該慶幸沒砸到人。”
聽到善初這話,施簫奈竟覺得有些好玩,笑道:“你倒是比傳聞中有趣一些。”說著,施簫奈指了指外頭:“去吧。”
外面烏漆麻黑的,草坪那么大,找起來也是一番苦工。
施簫奈這是故意為難他。
艾米莉熟悉多國語言,能聽懂中文,看著這一場好戲,嘴角都忍不住上揚,笑著勸道:“善初,快去吧。這次成不成功就看你了。”
善初也改回英文頻道,回答說:“好的。”
艾米莉更是心花怒放,認為自己得勝了,可以看善初出洋相了。
誰知,善初卻不挪動,只定定看著施簫奈。
施簫奈也看著善初:“怎么了?”
艾米莉催促善初說:“你快去啊。”
善初卻道:“簪子還在施簫奈的手里。”
艾米莉一怔:“什么?”
善初指著施簫奈寬松的袖口:“就藏在這兒,他剛剛沒把簪子扔出去。只是普通的障眼法。”
艾米莉有些驚訝。
施簫奈卻露齒一笑,挽起松垮垮的袖子,果然露出了握住玉簪的手。他說:“確實是這樣,就跟逗狗兒似的,假裝把托盤扔出去,然后讓狗兒跑出去追空氣。”
艾米莉更驚訝了。
施簫奈對艾米莉聳聳肩說:“這樣的伎倆確實是能糊弄狗,但騙不過人。”
艾米莉臉色發紅:施簫奈這意思不就是說自己是狗嗎?
善初沒在意,還是淡淡笑道:“那么,我可以理解為施公子愿意捐贈了嗎?”
施簫奈湊近了善初,身上那股冷冷的蘭花香便籠罩上來。善初看到施簫奈伸出了白玉般的手指往自己胸前的口袋一勾,順勢將玉簪放了進去:“送你了。”
“啊,這是什么?”
——一把沙啞的變聲期青少年音傳來,因為這嗓子太難聽了,所以辨識度也奇高無比。
故而,所有人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托比。
不過,當善初轉過身的時候就發現,來的人不止是托比以及哲夫。
哲夫看向善初,露出溫柔的微笑:“真巧。”
善初也笑笑,從口袋里拿出那根玉簪,說:“感謝施簫奈少爺捐贈給‘格雷基金’的白玉簪。”
“玉?玉有什么稀罕的?”托比冷嘲道。
善初對于托比的“不識貨”其實也不意外,事實上,西方人對玉器似乎天然無感。在拍賣行里,玉器經常是不值錢的,沒有瓷器貴,也比不上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