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與夢中的世界差別過于巨大的緣故,一時之間,錢金竟無法分辨,究竟哪一邊才是虛幻的夢境。
她的心中,還殘留著些許昨夜歡慶時的激動心情。
她親身參與了一個異世界的女孩成長為成熟大人的一切經歷,女孩的淚水、絕望和不顧一切筆直前行的身影,一直伴隨著錢金的成長。
終于,她看到了女孩品嘗到些許成功滋味時的幸福,錢金也由衷的感到喜悅。
小銅來到還坐在床上發呆的錢金身邊,拿起放在一旁早已為今日準備的新衣,邊為錢金穿上邊說道“今日可是娘子二十二歲生辰呢,聽說尚書令劉大人也會來的,可要早點準備才好啊。說起來,今年如此隆重的舉行娘子的生辰,想來也是老爺為了慶祝娘子順利繼承了錢莊而做出的聲勢哩。”
自從侍女小銀和小元寶出嫁后,小銅便是錢金身邊唯一的侍女了。
說話間,錢金已穿好一身嶄新的潔白團領袍,用已被清水浸濕的潔凈帛巾擦著臉。
團領袍的領口和袖口,用精致的紅色絲線鑲著邊,仿佛要為這特別的日子增添一番喜慶一般,徒自鮮艷著。
“這也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事了,無非是家族內誰也阻止不了錢家的衰落,而選擇的懦弱的逃避手段罷了?!闭f著,錢金便將手中的帛巾掛在銅盆的邊沿上,自顧自地坐在了銅鏡前。
或許是受到夢中世界的影響,錢金自小就偏愛方便簡潔的服飾和發型,經常穿著色彩淺淡的窄袖團領袍,梳著簡單的椎髻跟著祖父穿梭在各種商隊、店鋪間。
已經越發明艷的朝陽產生的刺眼光線,從水紋窗格外照射進來,落在地上形成了斑駁陸離的光影。映襯著銅鏡中一抹淺淡的紅唇,散發出一縷僅屬于女人的香氣。
“娘子最近真是越發動人了。要不是攝政大將軍排斥厭惡異族血統,而導致朝中有權勢的大人們都不敢上門來提親的話,娘子恐怕早就嫁入好人家了呢。老爺夫人又舍不得您下嫁,拖到現在可要怎么辦才好?”
小銅一邊說著,一邊用她那纖巧的手將粉嫩的胭脂輕薄的撲在了錢金那如同剛成熟的小麥般,透著淡金光澤的臉上。
“不光是舍不得下嫁的緣故,最主要是怕繼承的家業旁落。畢竟現在錢家的實際掌控者是我這件事,父親、叔父們也毫無辦法。他們這幾個長輩嘗試了這么久,家境還是一年比一年差呢。”
“那可不一樣,娘子可是小財神,自小就與常人不同。錢太爺都說了,您一定會重振錢家的!”
“你看,他們也都是這么想的??!這種迷信?!?
“那才不是迷信呢!娘子是特別的。話說回來,前一陣子錢二老爺給娘子招的婿也不知為何被老爺回絕了。”
“那是當然的了,讓無甚本事的人以婚姻之名入主錢家,以父親那性格,還不是要氣死了!”
“這樣說來,娘子豈不是很可憐?!?
“我倒是挺開心的!怎么說呢?這樣不是正好嘛。正因如此,我對攝政大將軍也沒有那樣反感了?!卞X金滿意的凝視著鏡中帶著淡妝的自己,輕松地打趣道。
“娘子這性子真是古怪得很。”
“這種名為自由的感覺,小銅是不會懂的!走吧,父親母親該等急了?!?
錢金伸了伸懶腰步出寢臥,熟悉的景象在陽光下鋪展在眼前,空氣中處處飄散著令人安心的家的味道。
錢家的家宅,在中京應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了。
二十七年前,靈帝末期,因財政危機而被迫效仿百年前的武帝,開始賣官販爵來緩解財務壓力。
當時盛極一時的錢家便借此機會,以三千兩黃金買下了一個子爵的名頭,這是一筆幾乎等同于朝廷所有官員年俸的巨款。
這之后,又在建帝時向朝廷了一筆五千兩黃金的資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