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小一點的。
殿下有李家血脈,能給舊唐勢力一絲希望,武家血脈,又能安撫穩定住忠于大周的官員。
殿下先坐穩龍椅,清洗鎮壓事宜交給張郎就行。
只可惜,殿下跨出那一步的勇氣。
房間陷入冗長的寂靜。
突然。
張易之面沉如鐵:
“李裹兒怎么樣?”
上官婉兒悚然一驚,直接掐斷他這個念頭:
“斷然不行,她是皇孫女,禮制上輪不著安樂郡主。”
“除非扶持廬陵王登基,立她為皇太女,再禪讓給她?!?
“矯詔呢?”張易之語調低沉。
上官婉兒繃著玉頰,“法理和正統,做任何事都要名正言順?!?
“安樂郡主登基,她根本無法保證巨大權力合法化,并且常態化?!?
張易之目光飄忽,突然笑了起來:
“我要是去找李顯,這廝肯定屁顛顛跟在后頭搖旗助威?!?
上官婉兒沒有接話。
張郎跟李唐不共戴天,屠了隴西李氏,還覆滅了復辟李唐的重臣,甚至殺了李隆基。
幫廬陵王,張郎得不到任何利益,處境甚至會更艱難。
張易之稍稍平靜情緒,凝視著忽明忽暗的燈火:
“百密一疏,任何事總有算不到的地方,李令月負我?!?
上官婉兒神情恍惚了一下。
站在她的立場,政變扶植殿下是最好的結果。
一方面,殿下登基,她跟張郎就不必再偷偷摸摸。
另一方面,殿下初掌乾坤,對政務生疏,同為女性,她能得到殿下信任,保持現有的權力,甚至還能進一步擴張。
“棄如敝屣的那頂皇冠,她以后想戴上就難了?!?
張易之表情難掩憤怒失望。
他踱步到桌前,看著一張精致輿圖。
這是皇宮詳細布局。
從端門到玄武門每條道路,禁軍守備力量薄弱都被圈了起來,哪個關卡會遭到阻截,甚至連退位詔書最快到達政事堂的路線都標注好了。
耗費了婉兒半個月的心血!??!
“這事警示了我,不能把全部籌碼押在太平身上。”
張易之將輿圖徐徐卷起,放進琉璃燈里。
他回身攬住婉兒的纖腰,柔聲道:
“抱歉,累你如此周折。”
上官婉兒靠在他胸膛,喃喃道:“我心甘情愿為你做任何事?!?
略默,她黛眉微蹙,頹然的說:
“你要趁夜離開么?”
政變沒開始就以失敗告終,張郎只能逃離這座陛下精心布置的牢籠。
張易之目光幽沉:“我從不逃?!?
“就像戰爭,本該是一場大捷,現在只能議和?!?
“你知道的,我極度厭惡跟她議和。”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冰涼無任何起伏。
……
詔獄之中,潮濕陰暗處處泛著霉味。
兩個男子被五花大綁塞進狹窄的小屋里,然后被一桶桶冰水潑醒。
神龍衛指揮使周利貞居高臨下俯視著二人,冷聲道:
“張嘉禎,張同儀,你們不該姓張的!”
瘦臉短須的張同儀頭發一縷縷滴著水,嘶啞著聲音:
“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有何證據抓我?”
“證據?”
周利貞眼里閃動著殘忍的光芒,走到他面前:
“本座是什么存在?抓你這等螻蟻還要證據?”
話落手執石塊,揚起干脆利落砸下。
骨骼碎裂的聲音,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