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欣慰的淚水還是辛酸的淚水,對于司馬越早已預謀立司馬熾為皇位繼承人,司馬衷心中五味雜陳。
司馬衷緩緩地睜開眼睛,道:“二十五弟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是皇太弟,而且此人行事低調,喜好鉆研史籍,當初我還以為立二十五弟為皇太弟是成都王和河間王對立鬧下的結果,看來今日二十五弟是眾望所歸,那朕也就同意了。”
司馬越行禮道:“那既然這樣,皇上,臣還是懇求皇上今日應與臣工百姓同樂。”
司馬衷躺在龍椅上,艱難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司馬越,說道:“朕累了,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更何況朕也無顏面對臣工百姓,你們就當朕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上,這種歡樂的節日是屬于你們的,不屬于朕的,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司馬越悻悻地看了一眼司馬衷的背影,只是說了個是,禮也沒行就離開了。
此時的晉陽府邸已忙做一團。
因為宮中已派人稟報皇后娘娘將于午時抵達晉陽公主府邸,然而此時已經是巳時二刻,仍然不見羊蓉兒和霓裳歸來的跡象,晉陽公主和羊玄漠已將家奴吩咐在洛陽城尋找。
午時剛過,宮中太監就來到晉陽公主府邸,說皇后娘娘一會兒就到。
迎接皇后娘娘的晉陽公主和羊玄漠雖然嘴上有說有笑,但此時心里卻焦慮一團,因為蓉兒和霓裳仍然沒有歸來。
隨著一聲開鑼聲響徹云霄,晉陽公主和羊玄漠遠遠地看到皇后華麗的儀仗隊,晉陽公主和羊玄漠快速邁著碎步,畢恭畢敬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皇后娘娘千歲!”
皇后的步輦緩緩停了下來,皇后羊獻容緩緩地走了出來,對晉陽公主和羊玄漠說道:“六叔,公主殿下,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皇后羊獻容是羊玄漠堂兄羊玄之之女,司馬衷的皇后賈南風被趙王司馬倫賜死之后,司馬倫便與孫秀商討立孫秀同族的孫旂外孫女羊獻容為后,較之前的皇后賈南風膚黑身形矮小平淡無奇相比,羊獻容卻是清秀白皙,婀娜多姿,而且性格溫和委婉。
就在這時,步輦又下來兩個人跳到了晉陽公主和羊玄漠面前,喊了一聲:“爹!娘!”
原來是羊蓉兒和霓裳。
晉陽公主抬頭一看,一臉嗔怒:“你們這兩個丫頭,太無法無天了,居然與皇后娘娘同輦。”
羊玄漠也是一臉驚慌,訓斥道:“皇族禮儀,你們也太不當回事了,怎么能與皇后娘娘同輦,這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就會成致我們家于死地的殺人利器。”
羊蓉兒一臉委屈地說道:“爹,娘。我與霓裳妹妹在街上游玩,恰巧碰見皇后姐姐的步輦,姐姐也看到我們,說是今日要來咱們家中,我就想著搭個順風車回來了。”
晉陽公主氣不打一出來,說道:“還皇后姐姐,真是一點兒規矩也沒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羊獻容卻忙勸解道:“六叔,公主殿下,算了。今日是元日大喜的日子,一家人何必在意這些,更何況我與蓉兒妹妹也是好久未曾相聚,今日終于在街上偶遇,一路上妹妹與我聊了很多很多,我開心得很,難得這么放松,我還要謝謝蓉兒妹妹。”
晉陽公主忙拉過蓉兒呵斥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跪謝皇后娘娘的大度。”
羊獻容制止晉陽公主道:“算了,公主殿下,今日一家人我們不說這些。”
羊玄漠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里面請!”
羊獻容握著晉陽公主的手,關切地說道:“公主殿下,您老了,去年的時候我記得公主殿下的手仍然膚若凝脂,可今年摸上去已經有些粗糙,不如這樣,我回到宮中給您帶些上好的膚粉,要時時刻刻記得保養。”
晉陽公主卻是笑著說:“謝謝皇后娘娘的關心,不是本宮不想保養,是孩子們長得太快,一眨眼本宮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