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司馬衷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羊獻容看到司馬衷閉目不語,只好鞠躬行禮:“臣妾告退!”
羊獻容剛剛走出含章宮大門,執事太監宣:“皇上有旨!宣東海王殿下覲見!”
羊獻容心頭一緊,皇上為何要此刻面見東海王?難道是有什么不想讓她知曉的事情?
司馬越聽到皇上要召見他,趾高氣揚地從羊獻容身邊經過。
司馬越來到司馬衷面前,身形微微一躬:“臣司馬越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司馬衷冷哼了一聲:“東海王殿下,你我之間就沒必要那些繁文縟節,什么萬歲?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話語。”
司馬越說道:“臣見皇上面色紅潤,精神抖擻,臣甚幸之。”
司馬衷說道:“王叔,朕的身體怎么樣朕心里最清楚,今日朕宣你進來,只是想告訴你,在這普天之下,皇帝才是至高無上的。你身為輔政王,朕希望你能盡心輔佐我大晉,不光是為了朕,也不光是為了以后的皇帝,也是為了你自己。”
司馬衷緩緩地將目光落在司馬越的身上,接著說道:“王叔,朕聽說你在我洛陽及司州地界布置了近半數晉軍部隊鞏固洛陽。”
說到這里,司馬越匆忙打斷道:“皇上,這也是臣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如今胡人對我中原虎視眈眈,諸王之亂損失了我大晉近半數部隊,臣也是加強洛陽地區的防守,以防不測。”
司馬衷說道:“朕想說得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想對你說,這二十萬大軍你一定妥善使用,切勿有他心私念想法,否則這二十萬大軍最后一道拱衛洛陽城的屏障就會土崩瓦解,到那時我們可就都是斷送祖宗基業的罪人。”
司馬越恭敬地說道:“皇上所言極是,臣明白。”
司馬衷說道:“待朕百年之后,你就盡心輔佐皇太弟,皇太弟不太擅長處理朝政,王叔,你就多費心了。”說到這里,司馬衷像是交代了所有后事一樣,積壓一身的重擔一掃而光,心情極為愉悅,吩咐身邊執事太監:“通知光祿勛,朕今日的胃口很好,讓他們今夜好好備些酒菜,朕要開懷暢飲。”
司馬越說道:“如果皇上沒有什么其他事情,那臣就告退!”
回到寢宮的皇后羊獻容,躊躇不決,她的心里有三個疑惑:一,皇上為什么要放棄清河王繼承大統?二,皇上今日的談話為何像交代后事一般?三,今早稟報皇上吐血病危,可見面時分卻絲毫無恙一般?
皇上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此刻她心中也沒了主意,她很想找一個人給她參謀,可如今唯一能信任依仗的陳顏現在并不在洛陽,其他的朝中宗室大臣多為東海王的黨羽,思來想去,她想到了她的六叔羊玄漠,因為霓裳一事被罰俸一年,但仍在國子學任祭酒一職。
“來人!備車!本宮要前往國子學!”羊獻容命令道。
國子學。
羊玄漠和羊獻容在一間幽靜的書房,香煙裊裊,書香飄逸,羊玄漠見到羊獻容行跪拜之禮:“臣羊玄漠見過皇后娘娘。”
羊獻容一把扶起羊玄漠,說道:“六叔,請起!今日本宮有話要對六叔說。”
羊玄漠問道:“皇后娘娘,臣聽聞皇上病危,您為何這個時候要出來見臣呢?”
羊獻容說道:“這就是本宮要見六叔的來由。”
羊玄漠說道:“但說無妨。”
羊獻容說道:“六叔,今早本宮聽聞皇上咳血的事,就匆匆趕往含章宮,然而本宮見到皇上之后,卻見皇上氣血紅潤,毫無前些日子那般憔悴,然后皇上對本宮說,要讓本宮擁護皇太弟繼位一事,另外也讓臣妾制約東海王的權力云云,本宮有些不明白,皇上今日為何要說這番話,像極了一個即將要離世的人囑托的話。”
羊玄漠沉思片刻,忽然神情變得緊張起來,說道:“皇后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