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與王景弘又說了幾句話,忽然發現少一個人,海軍的監軍侯顯沒有回來。
“景弘!怎么沒見侯顯,他人呢?”
“回陛下!侯顯留在了舊港,咱大明的貨物太受歡迎,只要有貨就不愁賣,尤其是絲綢和瓷器,那更是那些白頭巾番人最愛。哪怕是在大明認為是殘次品,在他們那里也是極受歡迎。
陛下咱大明還是要加大絲綢和瓷器的生產,不過茶葉卻并不好賣,那些番人習慣喝一種叫做咖啡的東西。臣喝過一次,聞起來挺香的,喝起來比中藥湯子還苦。那些番人為了中和這咖啡的苦味就在這中藥湯子里加上蜜糖,他們對糖的需求也很大。
侯顯在舊港就專門接待這些番人,了解他們的需求,再根據他們的需求回國進行采購,臣建議南方要加大甘蔗糖的生產。
還有就是糧食的利潤太低,還占用寶貴的船艙空間,陛下能不能少裝點糧食回來?”
“不行!”朱瞻基斷然拒絕了王景弘的請求,說道“糧食必須按照比例進口,就算是不賺錢也要購買,直到大明國內糧食供應徹底的安全。”
王景弘也是純粹覺得海貿這樣的利潤,運送糧食有些虧得慌,還不如將糧食換成其他更掙錢的東西,賣了貨物再從大戶手里買糧。
而朱瞻基首先考慮的是國家安全,一旦他開始與士紳正面對決,士紳一定會收緊糧食的交易,只要他們不賣糧,指望普通黔首百姓,手里哪有多余的糧食,他可不想讓京城缺糧之事再重演。
既然皇帝堅持一半運輸船艙裝載糧食,王景弘也不堅持,趕忙點頭應是。
朱瞻基看著海面上層層疊疊的帆影,對身后跟著的勛貴說道“雖然還沒見到實際的利潤,相必船隊在上海時就已經知道自己掙了多少錢了吧!”
勛貴們早已知道了自己家的船出去一趟的利潤,不禁感慨道“陛下!臣等以前鼠目寸光,只知道在土地上索取,依靠著壓榨佃戶牟利,一年到頭落下個個刻薄的壞名聲,幾萬畝地能有個萬兩左右的收益就已經是邀天之幸。
如今跟著陛下出海,一年往返一次純利就是一兩萬兩,而且用人還少,還不用盤剝百姓背上惡名。
臣等私下商量決定將土地交給陛下,由陛下定奪土地的使用,不過這些土地的產出請陛下優先讓臣等采購。”
朱瞻基哈哈大笑道“你們土地就是你們的,不過朕對你們有一個要求就是所有的土地必須納稅,不得有任何的偷逃稅款的行為。”
寧陽侯陳懋大聲說道“陛下!臣等愿意交稅,但是這稅臣等不會交給朝廷,那些酸儒臣看不上,他們的地不交稅,臣的地憑啥給他們交稅。”
陳懋這話一出,后面跟著的文官臉當時就綠了,這話說的直接將文官的臉打的啪啪作響。偏偏文官們還做聲不得。
勛臣現在跟著皇帝根本就不靠土地收入,可是文官們不同,他們收入的大頭都在土地上。當然也有一些商業上的收益,這些收益還要給皇帝交稅,若是土地再交稅,老爺們的富貴日子還有嗎?
所以勛臣們叫囂土地交稅只交給皇帝,不交給朝廷,文臣們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朱瞻基雖然心中贊同陳懋的話,可是作為皇帝卻不能如此表態。只能呵斥陳懋道“寧陽侯不得無禮,文武一左一右乃是朕的左膀右臂,陰陽調和才是治國之道,不得挑動文武對立。”
陳懋大咧咧的拱拱手道“是!陛下!臣曉得!”
嘴里說著曉得,可是卻沒有一點兒收斂的意思,朱瞻基也裝作沒看見,任由勛臣對文官擠兌。
這時候糧船靠上了棧橋,開始了卸糧作業,為了節省空間,多裝一些糧食,糧食在船艙中都是散裝,現在從船艙向岸上卸糧,就需要將糧食裝入麻包,再搬運到棧橋上由岸上的勞工運輸到碼頭上的倉庫里存放。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