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菊終于成了縣大隊的一員,她暫時被安排到了衛(wèi)生隊。衛(wèi)生隊現在加上她,已經有四個兵了。
按照白冬菊的本意,是想參加李彪的鋤奸隊,那樣,她離李彪就會更近了,每時每刻都能看到李彪,那才是她的幸福。另外,她也真心實意地想親手殺了林振海。她恨林振海,做夢都想把他殺了。
兩年前,林振海曾把她搶到了山上。
林振海似乎很喜歡白冬菊。
在沒有當土匪前,林振海經常到白家莊走一走,目的就是來找白冬菊。白先生當時還在,天氣晴好的時候,他就經常帶著學生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教學生一遍遍地讀《論語》和《國風》。
長成小伙子的林振海總想多看幾眼白冬菊,也許是童年時期白冬菊拿著燒火棍追趕他們的樣子,深深地吸引了他。
一天,他終于悟到了這種感覺的真正含義,于是,目的就變得簡單而又明了。
此時的白冬菊已經出落成一個標致的少女。白天,父親在家里教學生上課,她就和母親去伺候河邊的那塊薄田。每一次林振海來,都會輕車熟路地到了田邊,也不多說話,走過去就開始忙碌。
剛開始,白冬菊母女對林振海這種一廂情愿的做法還不太適應,一時緩不過神來。待回過神后,娘就對林振海說這孩子,這樣可不合適,俺娘倆能行。
林振海笑呵呵道沒啥,俺閑著也是閑著,今天路過這里,就是搭把手的事。
白冬菊不說話,低下頭,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她明白,林振海這樣做,完全是因為自己,可她的心里卻是水波不興。
后來,林振海就經常來。來了,他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干活的時候,有一搭、無一搭地和娘兩個說著話。
娘說家里的活干完了?
林振海隨口答道完了,閑著沒事,就過來了。
娘抬頭看天,嘴里叨咕著看樣子,今年餓不死咱們窮人了。
林振海就笑一笑,說咋能餓死呢?只要有一雙手,干啥都是營生。
他說這話時,眼睛卻瞟著一旁的白冬菊。
白冬菊不說話,埋頭忙著手里的活計,心里對林振海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林振海來的次數多了,就成了娘的心事。她坐在地頭,把白冬菊過來問孩子,你是咋想的?
白冬菊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咋也沒咋想。
娘又說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趕明個就別讓人家來了。現在正是農忙,誰家還沒個活。
白冬菊白了娘一眼從一開始,俺就不愿意讓他來。
當時白冬菊說的是真心話,尚不知愛情為何物的小女孩,心里是容不下別人的。
林振海再來時,娘就用目光瞟著白冬菊,嘴上卻對林振海說孩子,你幫俺們一家,大娘心里感激你,這農忙時節(jié),忙你自家的事吧。以后別來了。
林振海忙說俺家干活的人多,有俺爹、俺娘,還有俺弟,不差俺一個。
娘就嘆氣了,她還能說什么呢?她希望這話如果是白冬菊說,興許對林振海更管用,就一次次地拿眼睛去瞟女兒。
白冬菊當然明白娘的心思,她抬起腰,一邊擦汗、一邊說以后你就別來了,這點活,俺和娘兩個就夠了。
林振海不說什么,就是笑一笑,然后繼續(xù)干手里的活。
回到家后,娘就把林振海的事和白先生說了。
白先生嘴里就吟出一句君子好逑啊——
晚上在床上,娘對白先生說俺看林振海那小伙子還不錯,人本分,也踏實,長得也濃眉大眼的。
白先生不說話,眼睛望著暗處。
娘又說咱家也沒個男娃,日后你老了,家里得有個男人照應著。
白先生嘴里就“唔”一聲,然后說這話你得對閨女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