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太醫中不乏她安家的心腹,然而此刻,所有人的口徑都是統一的,她不禁有些懷疑齊妃的肚子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可是……看著齊妃裙角的鮮紅血色,她心里一陣陣心疼。
若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又怎么會出現如今這樣的情況。
齊妃在后宮中代表了安家的地位,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事兒……
她頓了頓,視線掃向大殿之外。
那里,幾道影子正匆匆往這邊趕,待得走近了,其中一人大跨步進入大殿,聲音高昂而又激動“陛下,齊妃是被冤枉的,請陛下明鑒。”
來人說完就跪在了地上,遙遙地看著皇帝,一副赤膽忠心的模樣。
這人須發半白,年過半百,卻難掩周身一股威嚴與氣勢,上位者的威嚴仿佛與生俱來,自是當朝安丞相,安寒梅與齊妃的親生父親安宏遠。
安宏遠進殿,不少人的視線就落在他身上,目光各異。
下一秒,幾位朝中重臣同時起身,跪在了地上。
“陛下,安丞相言之有理,此事疑點頗多,請陛下三思。”
“陛下,齊妃誕下三皇子,立下汗馬功勞,請陛下從長計議。”
一時間,眾人紛紛開口,為齊妃求情。
顏墨月從這些人的臉上一個個地劃過,唇角的的笑意高深莫測。
此刻宴會還未開始,皇子與公主們尚未入場,然就是如此,安宏遠一進門,帶動了一片朝臣。
權利之大,也不知這位皇帝陛下怎么想了。
御明炎高坐龍位,臉色沉沉,眸光微閃,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悅,語氣反倒柔和了幾分“安愛卿有何見解?”
“回陛下,老臣在宮外聽了這件事,心中覺得蹊蹺,便去太醫院尋當初為齊妃娘娘看診的太醫,誰曾想……”安宏遠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帶上來!”
話落,門外幾個太監便壓著一個滿臉冷汗的男子進了大殿,強迫他跪下。
安宏遠冷冷地看著那人“誰曾想老臣前去之時,這人正準備卷了包裹逃跑。”
說著,安宏遠抬高了聲音,隱隱看向那人“你還不從實招來!”
那人渾身一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開了口“陛下,齊妃娘娘一事……是那日微臣喝多了,一時間誤診,次日又怕拆穿以后被處罰,這才一直圓謊至今……”
說到最后,他連連磕頭“齊妃娘娘是無辜的,都是小人一人的錯……”
一番話下來,齊妃的眼底猛然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她屈辱地握緊了拳頭,死死地咬著牙,不發出一絲聲音。
她知道,安丞相的做法是對的,如今之計,唯有此,才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與性命。
只是她的孩子……齊妃眼角的淚水不斷流下,外人看來,正是受了委屈的表現。
高位上,御明炎的手指淡淡地在座椅上一下一下地點著,并沒有立刻開口,就那么定定地看著地上的人。
末了,他又看向腳邊的齊妃。
沒有開口。
下面,聽得這太醫的話,陳太醫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指著那太醫“于太醫,你……你怎么這么糊涂,唉!”
陳太醫一甩袖子,轉過了身子。
“陛下,此事,齊妃娘娘完全不知情,求陛下開恩。”安宏遠再次開口。
說著,他又看向皇帝身邊怡然自得的攝政王,語氣激昂“請攝政王開恩。”
顏墨月臉色淡淡,不準痕跡地看了一眼安宏遠,心中贊嘆。
不愧是兩朝老臣,將御明炎的心思把握的如此準確。i
單說齊妃,皇帝可能該不會松口,但妙就妙在安宏遠又提了一句攝政王。
這無異于變相提醒皇帝,這朝中可不止他一人是九五之尊,還有一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