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制作出有自己性格的ai,和模彷一個人、制作出和對方有同等思維的ai,這是截然不同的挑戰——后者要難得多。
“可能是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她的思想和追求。”境白夜說,“我嘗試過很多次,可在成品出來時,她做的事和記錄中的完全不同,她會……”
斯皮亞圖斯打斷他:“夠了。”
“既然做不到,那就不用再做了。”他平靜道。
……
落地窗前,斯皮亞圖斯沐浴在半明半暗的夕陽里,忽然開口。
芬里爾,這些年你后悔嗎?
你的女兒克里斯·克洛年紀小小就身患絕癥,又因為無良醫生開的成癮止痛藥,在疾病與毒癮的雙重折磨下離開人世。
而你為了救治她,變賣家里的一切,賣掉了你送給女兒的小提琴格來普尼爾,還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參與藥物實驗,結果落入組織的實驗室,一待十幾年,每天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她的死,你也不會在最后選擇向我獻出身體……但這讓你陷入了新一輪的痛苦里。
只有黃昏才能出來,這還是我對你的恩賜。如果我想壓制你,你就只能這樣和我說話,哪怕我想把你女兒的悲劇復制到這個國家無數人身上,你也無能為力。
這十幾年里,你后悔嗎?……絕望嗎?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他說的再多,也只有他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才能聽到。
我從沒后悔過。
向惡魔獻出靈魂的人聲音溫和而堅定。
按照契約,你救了他們,為他們復仇,我就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代價。
還有我的女兒。不只是當年的克里斯,還有現在的莎朗,她這十幾年的笑容,比過去那些年加起來都多。
我一直以來都很感謝你,為什么要絕望?至于你前不久所做的事……
那個聲音里帶了一絲笑意。
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人總是能在不經意間阻止你。
斯皮亞圖斯沒有吭聲,轉身看向身邊的花盆。
一個很大的花盆安置在落地窗邊,之前他種下的短命菊在上個月4號徹底凋謝……本該是這樣的。
莫尼正待在花盆里,腳下踩著那些沙土,在它小巧的爪子前,是一株極小的、剛剛冒頭的嫩芽。
被寵愛慣了的折耳貓伸出爪子,蠢蠢欲動地想要去碰那株小苗。
但在爪子即將碰到時,它被斯皮亞圖斯輕輕抱起。
他檢查了一下它的前爪,然后讓它以坐立的姿態待在自己懷里——這是患有先天骨科疾病的折耳貓最舒服的姿勢。
斯皮亞圖斯抱著它走到沙發邊坐下,不遠處的桌上堆滿文件,但他今天不想處理。
他撫摸著莫尼的后背,那雙藍眼睛圓熘熘的,它渾身很臟,仿佛剛從垃圾堆里鉆出來。
喂錯食物導致死亡的悲劇,沒有發生在他養的第二只貓身上。
“那艘船沒有沉沒,盾子ai開發失敗,想要烏丸集團破產、日本無數人遭殃的愿望落空了,連老師也……”
斯皮亞圖斯停住了,他沒有說完這句話。
他想起剛才站在窗邊看到的畫面。
即將進入夜晚,街邊亮起路燈,即使他站得那么高,也能看見下面那渺小微弱、但的的確確存在于此的光芒。
追尋絕望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所有愿望落空,也是一種絕望吧?”
沒有人回答他。
他所期盼的希望與他所期盼的絕望,都無法重現在這個世界上。
————
箱根町,惠比壽溫泉旅館。
二樓的葉月間內,境白夜盤腿坐在一張矮桌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正在處理愛爾蘭傳來的新文件。
現代社會就是方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