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刻碑鋪子中。
陸言擺弄著手中一疊紙頁,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這是一沓紙質碑文。
今天白天的時候,陸言詢問過吏目包攬秋試刻碑的事,人家的意思是,不要錢就行。
陸言自然是不收錢,那吏目又說自己職權不夠,拿不了整個秋闈的墓碑業務分配的主意,但是單就今天死的這五位,還是沒問題的。
這也算是考驗,干的好了,上報郎中大人,以后刻碑盡量都找你。
就這樣,陸言得到了五篇碑文,都是去禮部取來的,反正這些考生的碑文都是各自的登記名姓檔案,全是現成的。
點火上燈,開始刻碑。
陸言如今一有文氣護體,二有江湖氣傍身,尋常怨氣根本傷不著他,樸實無華一拳轟出,怨氣頓時散開,老老實實被封進墓碑。
一通忙活,五面碑都刻完了,碑林圖現,生平啟。
五種獎勵,都是凡品級別。
《詩三百》,《易經》,《春秋》,徽墨端硯,點睛湖筆。
好家伙,光是書籍類的獎勵就占了三個,陸言心說這是要讓自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節奏。
陸言先取過《詩三百》,也叫詩經,一番通讀下來,靈臺之中文氣增加了不少,約有五升左右。
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自身的氣質發生了變化。
古人云:腹有詩書氣自華。
陸言感覺自己通讀詩經之后,氣質變得更文雅了,有那么幾分風流才子的感覺。
刻碑鋪子里沒有鏡子,他就著魚缸的玻璃照了一下,瞧著容貌也連帶著發生改變,人更俊朗了。
不錯,獎勵的等階雖然不高,但是作用很大。
陸言把詩經放下,發現這玩意讀完之后并沒有消失,應該是永久性的獎勵。
只不過他能明顯感受到,書中蘊含的文氣,沒了,它已經成為一本普通的詩經了。
剩下兩本書先暫時放一邊,先看看這一硯一筆。
陸言端起這徽墨端硯,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文房四寶中的墨和硯,還是頂級的徽墨和端硯,一般人或許瞧著沒什么,但在文人墨客眼中,珍貴程度可不亞于金玉古董。
他又拿睛湖筆,做工精美,筆桿上刻有金紋“點睛”二字。
筆中至尊,湖筆。
這是五個獎勵之中評級最高的,足有二等,來自一位考了多年都沒考上的老儒生。
說起這老儒生,這次也是投機倒把的主,沒天賦也不用功,苦讀多年考不上,眼瞅著人都快入土了,急了。
這天正在京城的酒樓候考,還窩在房里苦背,突然一位自稱“張育”的學子找上門,問他是不是在為秋闈發愁,想作弊的話,他能方法。
老儒生眼睛一亮,他早有這個心思,奈何腦子不靈光想不出好辦法,心說張兄真是及時雨,連忙請進門商討具體。
等到了開考那天,老儒生就按照張育所說,把這小抄藏進面餅里帶進考棚。結果開考之后,取出面餅掰開一看,小抄消失了。
不能啊!再把其他幾塊面餅掰開一看,都沒了。
一塊里面沒小抄可以說是帶錯了面餅,但是所有面餅里都沒有,就離譜了。
“天要亡我!”
幾聲不甘的怒吼之后,人上吊了。
陸言看著生平里那人,三縷長髯,面如冠玉,心說這叫張育的,不當人子,凈出餿主意,害死好幾個了。
他緩和了一下,再看“點睛”二字,是取“點睛之筆”之意。
按照碑林圖的解釋說,這筆能給予一副字畫點睛之筆,作出最精華的部分,使之活過來。
陸言也不知道這個活過來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如神筆馬良一般把死物點化成活物;還是指字畫水平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