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后方是戲園子,費景庭扯著符蕓昭的手朝著戲園子就跑。那戲園子老板也是個明事的,招手連連喊著:“費先生這邊來,這邊有后門!”
倆人從戲園子后門跑出去,直到確定沒人追上來這才放慢了腳步。
到了此時符蕓昭才懵懂地問道:“景庭哥哥,咱們跑什么???”
“不跑我怕會出事。行啦,我帶你先吃點東西,這兩天咱們得躲在外邊了。”
“哈?不回家了嗎?”
“回家一準被一大群人堵在家里出不來。”
“可是我還有好些東西放在家里呢?!?
“那一會兒選點飯館,你趕緊回去拿?!?
“被子怎么辦?”
“再去買吧?!?
計議妥當,兩人晃出法租界,轉眼便入了意租界。這意租界地處奧租界與俄租界之間,地面狹窄,里頭的洋人只有幾百,卻住了一萬多的國人。
不少的名流、政要,下野之后都跑到意租界里當了寓公。
從法租界進入意租界,仿佛便進入了另一國,但見地中海風格住宅,意式建筑角亭高低錯落,滿眼圓拱和廊柱,廣場、花園點綴其間,好似一處高級住宅區。
小姑娘符蕓昭牽著費景庭的衣角,好奇地四處張望。她倒是每天在外頭野,不過不是去修煉,就是煉制蠱蟲,哪來的時間去逛意租界?
此時已經到了五月下旬,行人衣裝逐漸單薄,迎面便瞧見一個洋婆子袒露著半邊胸脯,撐著小陽傘走了過來。
符蕓昭眨眨眼,啐道:“那洋婆子好不要臉,景庭哥哥你不要看!”
費景庭頓時樂不可支,心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東德的露天浴場他又不是沒去過,那才叫……辣眼睛!
許是趕上的時候不對,費景庭去的時候全是大爺、大媽,眼睛好懸沒給辣出眼淚來。
此處名為意租界,實則還是國人多。費景庭懶得出去找館子,便隨意在路邊找了家魯菜館,跟符蕓昭吃了一口。
吃罷,便尋著門牌號找到了楊景林暫時借給他的房子。
到了地方一瞧,嚯,這還是個二層的洋房。庭院不大,又趕上臨街,但在這兒沒個幾萬大洋絕對買不下來。
費景庭拿鑰匙開了門,進到里間四下逛了逛,這洋房不大不小,只住兩個人是浪費了。
符蕓昭四下打量了一番,贊嘆幾句,便率先選了個二層的臥室,隨即便火急火燎地跑回去拿東西了。
費景庭施施然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些煩悶。這一遭出了名,近期來出個門都不方便了。等躲上兩天,安排完雜事,得趕緊出行。待他再回來,估計就沒多少人記得他了。
費景庭所料一點沒錯,當天不少報社都刊行了增刊,單單為了描述費景庭大展神威,于擂臺上擊斃五名日本人,狠狠地揚了國威!
北辰的校長張先生今天沒來找嚴先生,倒是北洋大學的錢教授找了過來,為的還是費景庭的事兒。
當日錢教授撂下話來,一定要給費景庭轉到南洋大學任職。錢教授回去之后立刻給好友寫了封信,轉頭便找上了嚴先生。
初時還聊得好好的,一說到費景庭,倆人就起了齷齪。
一個堅持北辰大學堪比后世的野雞大學,費景庭這樣的人才留下來純屬浪費;一個說北辰大學一掃公立大學的齷齪,定然樹立大學新風,正是費景庭這樣的年輕才俊大展身手之際。
話不投機半句多,錢教授當日負氣而走。隔了好些天,今日又找上門來,打算再跟嚴先生議論一番。
不想,這吵架還沒開頭,便聽嚴先生說:“你可知費景庭還是個國術高手?”
“嗯?”錢教授近來雜事纏身,還真沒看這兩天的報紙。“這話是什么意思?”
嚴先生笑著將一份報紙增刊遞過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