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很正式,設在新修的宗廟里。席面上有酒有肉,不見五葷四辛,看來這位王靜玄道長是正一道士。
姓柳的老者帶著幾個村中宿老陪同,招呼著王靜玄等人吃喝起來。席間姓柳的的老者頻頻舉杯,感念王道長多年來維護一方安寧。
待酒席過后,老者讓人奉上了簿儀,不過區區二十大洋。
老者很是愧疚,說道:“年景不好,如今城內盤剝愈甚,此番薄待了道長?!?
“無妨。”王靜玄道長絲毫不以為意,收了簿儀,便起身帶著費景庭、符蕓昭二人辭行。
出了村落,費景庭忍不住說道:“二十大洋實在是太少了。”
王靜玄卻哈哈笑道:“不過是些許錢財,在意那么多作甚?”
這便是道門與佛門的不同了,自古以來,道士們便憑本事吃飯?;蜃焦眚屝?,或齋醮科儀為鄉民祈福、破災,或用風水之術為齋主布設風水局,反正都是靠手藝吃飯。
佛門就不同了,空口白牙伸手朝你化緣,而后用來世的福報來忽悠你。
這從二者對世俗中人的稱謂便能看出來。道門稱呼世俗中人為大德、善信、居士、齋主;佛門和尚雙手合十,一張口便是施主。
何謂施主?施舍之人。道門可沒這種稱呼。
費景庭暗自佩服王靜玄道長心性豁達。他現在是不差錢了,便是沒錢,為了靈機他也樂意跑過來斬妖除魔??蓳Q做兩個月前,窮得叮當響直擾民,忙活一大通,解決了這么大一個麻煩,就給二十大洋,估計費景庭得罵娘。
三人邊走邊聊,王靜玄簡單介紹了天目山。如今這天目山蓮花峰上有道觀也有禪寺,道觀只剩下了兩座,一為紫陽觀,二為至道觀;佛廟便是大覺正等禪寺。而別處山峰,還有不少禪寺。
如今道門勢微,兩處道觀加起來不過道人九位,道姑十二人。倒是和尚有不少,算算起碼有二百多號。
至道觀便坐落在蓮花峰其中一峰,這蓮花峰五座山峰相連,有如蓮花,是以便叫做蓮花峰。
行走山間,王靜玄如履平地,健步如飛,足下更是片塵不染,看得費景庭好一陣贊嘆。
可落在王靜玄眼里,無論是費景庭還是符蕓昭,這倆人可都不簡單。看年歲一個二十出頭,一個不過十幾歲,他已經用了十成十的功夫,哪成想這二人氣不長出、面不改色,緊緊跟隨在其后。
王靜玄不由得贊道:“二位居士好修為。”
“道長謬贊了,您的道行才是深厚。我們兩人不過剛剛踏入修行門檻而已。”
王靜玄說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說不定二位有望得道飛升。老道我卻是不行了,一把年紀,飛升之事只能想想,可望而不可及啊?!?
符蕓昭在身后道:“老道士,你道行如此厲害,說不定再修上幾年就能飛升了呢?!?
“哈,那可不敢想?!蓖蹯o玄說道:“老道十一歲入陽觀,十三歲得師父真傳,修行近六十載,算算時日無多,哪里還能得道飛升?”
“哈?老道士你都七十多歲了?”
活了這么久,王靜玄早就心性豁達,應承道:“是啊,老道今年七十有二,土埋到脖子了?!?
費景庭忍不住問道:“方才見道長一手劍術出神入化,莫非道長修得是御劍之術?”
王靜玄道:“居士好見識,確實是御劍法門,可惜老道學藝不精,修為不夠,使出來畫虎不成反類犬,讓居士笑話了?!?
還真是御劍術!費景庭暗自驚喜。
剛剛相識,平白無故問人家要御劍術只怕不妥。費景庭便想著用什么東西跟王靜玄交換。參同契就別想了,人家修為深厚,只怕不在自己之下。修行六十來年,就算得了參同契也沒法轉換功法;
術法之類的,估計人家王道長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