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河堤上費景庭心中頗為玩味,這可真是墻倒眾人推啊。這才多久?只怕天師印落在自己手里的消息剛一傳出去,就引得四方風起云涌了吧?當代天師可真不得人心。
費景庭踏水而行回到對岸,待進到客棧的房間里,便見符蕓昭與小白蛇正互相數落著什么。
“這又是怎么了?”
符蕓昭氣呼呼道:“都怪小白白,看得好好的,胡亂按了下就用不了啦。”
“用不了啦?”費景庭接過平板擺弄了下,那平板始終沒反應:“哦,估計是沒電了。”
他徑直從小世界里拿出一枚充電寶,連上之后平板立刻開了機。符蕓昭歡喜起來,隨即問道:“那倆老道找你做什么?”
“想讓我把天師印交給他們。”
“哈?他們也是張家后人?”
“不是,他們只是不想天師印再落進張家人手里。”
不待符蕓昭追問緣故,外間房門敲響,有人低聲道:“費先生可在?”
得,又來一撥。
符蕓昭與小白蛇湊在一起繼續刷劇,費景庭則過去開了門。門口一老一少,老的身形不高,相貌普通,周身氣血極旺,還戴著一副小圓鏡的老花鏡;少的那個看著跟費景庭年歲差不多,普普通通,身上穿著卻頗為華貴。
那年輕的打量費景庭一眼,拱手道:“在下張道源,深夜來訪,實在是冒昧。”
張道源?看字輩應該跟張道恩同輩。
費景庭點點頭,便說:“進來說話吧。”
張道源一副謙和有禮之態,隨著費景庭進到房中。分賓主落座,那師爺模樣的人便恭維道:“費先生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深厚修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那張道源也說:“只怕同輩之中,無出其右者。”
“過獎過獎。”費景庭虛與委蛇。
本心不想跟張道源這類人物打交道,可不如此,何以給張家更大的壓力?
那張道源云山霧罩說了一通,總算說道了正題:“費先生,那天師印……”
“在我手里。”
師爺當即捻須笑道:“費先生可是有所求?”
“待價而沽。”
張道源沉吟下,說道:“天師府中還藏了些秘寶,若費先生肯將天師印交于我,那秘寶可任憑費先生挑選三樣,如何?”
費景庭樂了:“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確實有那么點。”張道源笑著說:“在下道行有限,也沒什么秘寶,不過一身凡俗之物。若費先生不嫌棄,我可事先先支應十萬大洋,如何?”
才十萬就想要天師印?這張道源實在太過小家子氣。費景庭隨隨便便賣上一公斤原粉就有十萬大洋,算算身上的存錢與不記名債券,加起來一百多萬,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區區十萬大洋?
費景庭面上不顯,笑著說道:“十萬……可真不少啊。”
那師爺道:“確實不少,東家大半的家資都在其中了。”
“嗯,這樣,事發突然,容我再考慮考慮如何?”
“也好,”張道源起身道:“我是生意人,費先生若有別的價碼盡管提出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如此,我先告辭,若費先生有了想法,可徑直來我府上。”
“東家就與天師府隔了一條巷子,那二進的院落便是東家的。”
費景庭點點頭,起身將這倆拎不清的貨色送了出去。
前腳剛送走張道源,后腳張元奇就來了。
張元奇也沒進房,就在客房外的回廊處,坐在圍欄上等待。身后依舊背著那柄八卦傘,手中卻多了個碩大的酒葫蘆。
仰脖喝了一口,張元奇晃了晃葫蘆,丟過來道:“喝一口?”
費景庭嗅了嗅,又將葫蘆丟了回去:“還是您自己喝吧,這酒聞著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