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梁拂衣冷著臉打開門,女子抱著一床新的被子站在門口,臉色比梁拂衣還冷,見梁拂衣開門,直接把杯子丟到了梁拂衣的臉上,然后扭頭離開了梁拂衣的房間,反倒弄的梁拂衣手足無措,扯下蓋在頭上的被子在那怔了半天。
“哈哈哈,這個小娘們有個性,小子,別自命清高了,只有這種女人才夠火辣,你連這都忍得住,還算是個男人?”凰奇道在梁拂衣的心湖里都快笑瘋了,歷來都是梁拂衣讓他吃癟,這次竟然碰到一個小娘們能讓梁拂衣吃癟,也是開了眼了。
“哦,都多大年紀了,還玩這套激將法,你幼不幼稚?”梁拂衣將被子丟在床上,推開窗戶,雖然就幾步路,但是大街一側的小巷子里就安靜了不少,大概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客棧正對的小巷子是一個高墻聳立的府邸,來往的行人也是少了許多,一株掛滿青色桃果的桃樹就杵在窗戶的正前方,甚至都有一支過分茂密的樹杈伸到了窗口。
伸手摘下一枚毛茸茸的青桃,就在衣服上擦了擦,梁拂衣直接一口咬下,嘎嘣脆,酸澀的汁水也順勢侵占了梁拂衣的整個口腔,但是梁拂衣卻是面無表情,一口接著一口,臉上全然沒有難受的表情,“果然,我就說明明這些飯菜看著濃油赤醬,偏偏吃到嘴里寡淡無味,看來我越來越不像人了。”
“有些事終歸是要適應的,現在你多多少少還能嘗到一些味道,以后你就只會對鮮血感興趣了。”凰奇道的聲音滿是無所謂,他本來就盼望著梁拂衣可以變得更加不像人,“不過還有一個解決方法。”梁拂衣丟下手里的桃核,轉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什么方法?”凰奇道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瞬間明白了梁拂衣的意思。
“從我的身體里徹底抹殺了你,無論是那一滴最初的凰血還是魂魄。”梁拂衣輕啜一口茶水,聲音異常的柔和,但是北斗已經蓄勢待發,停駐在他的眉心,只要梁拂衣稍稍向前推進一些,這條命就會損耗掉,“可惜你我靈魂糾纏不清,殺我便是自殺,不到飛升境,你就斬不斷這因果絲線。”凰奇道神色凝重,梁拂衣的行為愈發讓人捉摸不透,就算此時北斗刺入他的眉心,剝離出自己的魂魄,在凰奇道看來也不無可能。
“沒事,我不急。”梁拂衣輕扣著桌子,北斗落在他的手邊,梁拂衣輕聲笑道:“但是你得著急了,不是嘛?”“你這話什么意思?”凰奇道的聲音冷靜,絲毫沒有被人戳破了想法的窘迫,“飛升境啊!飛升境!如果在我突破飛升境之前你完成對我身體的同化,那么就是你鳩占鵲巢,如果我在你完成改造前晉升飛升境,那么世上就應該再無祖凰。”梁拂衣伸手捏住一片風吹落的枯黃桃花,丟進面前的茶杯中,然后一飲而盡。
“嘖嘖嘖,早就看出來了?”凰奇道倒是沒有多驚訝,畢竟梁拂衣身上除了他,還有那個北斗之主的傳承,以那個老婆姨的心機,怎么會不留下一個后手來銜制他?“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而是你太操之過急,哪怕你已經和我一體同命,但是這具身體終究是由我主導,那些細微的變化我在內視時怎么會察覺不到?不過我任由你一次次用功法和血脈的副作用掩飾過去了而已。”
“那為何不早些拆穿我?只為了與虎謀皮?”凰奇道的聲音透著一股慵懶的感覺,演了這么久,他也挺累的,“畢竟那時我對凰血的掌控能力遠不如你,不如老老實實的裝瘋賣傻,借著一次次練血,來攫取你對凰血的掌控權。”梁拂衣用手指沾著茶水,在座上畫著什么,“可惜,凰血由我催生而成,沒有這凰血,人類的身體根本無法完成練血。”凰奇道忽然意識到什么,頓時神色猙獰起來。
“吆~意識到了?這么久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老糊涂了呢!”梁拂衣笑容燦爛,語氣輕松的調侃著凰奇道,“你以為我為何要放任你改造我的身體?我還沒傻到要為別人作嫁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