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無論男女老少,臉上都有一種勃勃的朝氣,在這昏暗的世道里,顯得難能可貴。
那個男人確實帶來了一些改變,讓人認識到什么是尊嚴,認識到那未來并不昏暗。
走過一塊貼貼板,內容讓她駐足片刻,頂端一句話讓她微呆。
低眉不語,現在只想走走,漫無目的走走。
這個世界,用劍的異人不少,但已經不存在純粹的劍修了,即便是那夜的武田,在她眼里,也是不足。
純粹的劍修幾乎不可能成材!
有史以來,縱然劍道大盛的上古,無數天資卓絕的練氣士如過江之鯽,并無一人得以善終。
而純劍至剛至強,歷來是男子專屬。
她本是天縱之才。
生時春,楊枝斷,拾以振臂,有劍吟。
三歲夏,柳絮飛,御龍錐如飲水,翩然若舞,衣袂飄。
五歲秋,西風瑟,啟古劍遺典,千般劍術躍于心,萬葉零落,人拜之。
八歲冬,雪蓋,瓊花,悟劍。
所謂的劍仙轉世,不過如此,偏偏是女兒之身,不得不說,是蒼天最惡劣的玩笑。
故以父兄俱以男兒待之。
念緒至此,略有寒風,行人驚避之。
良久方歇。
國小而劍大,我輩劍修,心系于一劍之上。
斷煩,忘怯,斬人,斬己。
然。
劍修非劍,國小非無,若其非明尊,怎么會有如今,或許早已拔劍。
“或早已拔劍。”白衣呢喃自語。
究竟是此身之故。
女子本弱,柔而慕剛。
陰陽和合,劍毀心亡。
“斬己。”
寒風迅疾,迷亂人眼;手握瓊花,神劍不鳴;天人交戰,若存若亡。
這心中,生出了幾許猶豫之情。
……
蔡大福立在酒樓門外,踟躕不前,他本是這城中一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渾渾噩噩,不知何日而亡。
明教入城,他也跟著熱鬧了一陣,后機群威脅,挖掘防空洞。
想到這里,不好意思一笑,當初拉他去時,還曾心若死灰,累死在日寇治下的平民多了去了。
實際情況卻渾然不同,工作環境雖然艱苦了些,但三餐有保,還有衣服發放,更看不到拿著皮鞭耀武揚威的監工,同時受到一些思想的熏陶,他欣然接受改造,了解做人的滋味,后來解危,進了一家煤油廠當工人。
至于現在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很簡單,發了工資,想要買兩斤鹵肉,送給李寡婦。
“讓讓。”
身后的聲音讓蔡大福一驚,下意識貓著腰躲在一旁,露出一張賠笑的臉。
兩位客人不無詫異,他們也是新領了工資來買些吃食,看衣服是煤炭廠里的,繞過他進了樓。
蔡大福訕訕一笑,又暗罵自己不爭氣,明明壓在背上面的石頭已經沒了,這根嵴梁,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彎下去。
重新站在門口,深吸口氣,抬起一只腳,忽然間,四下變得安靜又喧囂,酒樓里的客人,街上面的行人,好像都在同一時間盯著他,蔡大福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只是心里憷的厲害,抬出的腳又縮了回去。
喉結滾動,咽下一口唾沫,又抬起手臂,聞到一股煤油味,他手忙腳亂的將衣服口拘起來,貼著皮膚,好像是為了避免身上的塵灰落進酒樓里,又提起衣擺,上面還殘留這一些淺澹不一的煤油,可能會弄臟別人的地板。
做完這一切,他再次抬腳,可敞開的大門,卻生出一面無形的氣墻,堅不可摧。
他也不知道哪里錯了,就是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