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獨創性。而縱觀本案,《東土巡游遣唐記》的點校過程,并沒有包含這種對缺失內容的填補。盡管原告下川有根據其他底本的內容,對點校底本遺失的內容進行了補足。但是該補足,不是其個人化的創造結果,而是仍然來自于已經在先存在的古代底本。”“因此,本案的漢文原典點校,不可與復原死海卷宗相提并論。原告代理人提交的以色列最高法院的該判決,不具有可參考性!”北原聽著宇都宮的言語,朝前邁進一步,大聲反駁道,“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是否能夠準確識別出作者的貢獻。從遣唐記的排版、校勘、斷句來看,我當事人的點校成果顯然清晰,并足以辨別。被告代理人對于死海卷宗案的評論并不恰當!”宇都宮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實在是沒想到在法庭辯論階段,這個北原還能迸發出如此強悍的戰斗力。但正如同你有死海卷宗案,作為壓箱底的武器一般。宇都宮亦有藏作最后一手的外國判例!這位法學教授再度看向審判席,“被告代理人在此呈出第三個西洋判例——音樂曲譜案!其系發生于英吉利和法蘭西兩國。當事人為索金斯博士。其收集了路易十四時期的一位作曲家手稿,并對該作家的音樂曲譜進行復原,包括將原始樂譜改為現代樂譜,并結合不同版本的手稿進行校正。后該曲譜被音樂制片公司所利用,索金斯遂起訴該音樂制片公司,侵犯其著作權。”“請合議庭尤為注意法蘭西法院的觀點。盡管該案法院判決索金斯對復原的音樂曲譜享有著作權。但關鍵因素是在于其為了復原時代風格,添加了許多現代演奏者應當如何演奏該音樂手稿的注解。法蘭西法院尤其強調,如果復原的編曲結果與作曲家的作品嚴格一致,那么將僅僅構成原作的簡單轉換,而無法體現個性化的特征,不能受到版權保護。”“音樂曲譜案的判決旨趣恰與本案相同。索金斯將路易十四時期的樂譜,以現代樂譜的方式表現出來。該項過程實際上與古籍點校中,采用現代標點進行斷句,十分類似。然而,法蘭西法院已明確該項工程并不具備獨創性。”“被告代理人必須再次強調,遣唐記在經過點校之后,其原典文字并沒有產生變化。也就是說點校者在這其中,并沒有注入新的任何有形的文字。原告提交的死海卷宗案,齊慕容教授對殘缺的內容,進行了個人的補足。而音樂曲譜案中,復原的手稿最終能夠獲得法院保護,也只是因為索金斯博士在其中添加了現代演奏的方法。”“因此,無論是原告提交的案例,還是被告提交的案例,都能夠充分地說明,即使是對古代作品進行復原、校正的工作,也必須具有一種‘從無到有’的創造性活動,才能夠使得這些成品具有可版權性。”“綜上所述,從西洋判例來看,本案中的下川點校成品,顯然未能落入著作權法的保護范圍之內,不具有可版權性!”這位法學名教授,射出了他手中外國法判例的最后一顆,也是最為有力的子彈。剎那之間,方才似乎還對原告有利的局勢,又被宇都宮給翻轉過來。只是覆手之間,力量對比就產生了變化。這位東洋的法學大權威,再度展現了其實力兇悍的一面。法庭之上,西洋判例的提交呈現出了三對二的局面。被告這邊提交了電話號碼簿案、裁判文書整理案、音樂曲譜案。原告則提交了商業廣告案、死海卷宗案。若以案例數量觀之,則宇都宮要勝出一籌。盡管死海卷宗案同古籍點校類似,但是宇都宮亦呈交了相近的音樂曲譜案。法庭的局面再次對原告方危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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