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冰涼,手腳卻是極快,幾乎是爬著從樓梯口沖出來,然后直接跑到一層田雅思的房間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我大力敲門,好像要把門捶爛。
腦子里的念頭飛快轉動。那橫著移過的人影也一遍遍地閃過,甚至連每一根飛揚的發絲都清清楚楚。
船上只有兩個人留長發,一個是原山,一個是田雅思。
原山是絕對不可能到設備間里來的。平時用餐,她都是用自己專用的筷子,不在餐廳,就在自己房間呆著,一副與世隔絕,生人勿近的派頭,又對自己的形象極為挑剔。到設備間里瞎轉,弄得一身油灰,洗都洗不掉,怎么可能?
那么只有田雅思了。
只是好端端的,她跑到設備間里面去做什么?
她只是個海洋考古學家,不是維修設備的輪機工。
門半天不開,不管我怎么用力敲。
我的心涼下來,難道船上真有第十個人?
我正要離開,去確認一下原山是不是在房間里。門開了。
田雅思臉紅撲撲地站在門口,努力掩飾自己喘氣的樣子。
“你剛才在哪里?”我的心懸起來。設備間里的那個長發人影真的不是田雅思。難道是原山?
原山去那里做什么?
“我一直在這啊。”田雅思牢牢站在門口,一步不讓,手放在門把手上隨時要關門的意思,還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有了疑心,探頭進去,好像田雅思在她房間里藏了一個男人似的,“剛才我在設備間看到一個——”
“呃,我很忙。有事明天再說吧。”田雅思要關門。
這時船身突然晃了一下,田雅思沒站穩,門反倒開了一大半,我趁機進去,掃視一周,發現墻角立著我借給她的皮搋子。
“你還沒去通水槽嗎?”我拿起皮搋子,好奇地問。
“不要碰!”田雅思大叫,臉脹得通紅。
拿起皮搋子,我就注意到了皮搋子上面的水痕,明顯是剛用過的痕跡。只是怎么有點——
“我在通馬桶。”田雅思低頭承認。
瞬間,我也變得不知所措。
田雅思向我坦白一切。冷庫的水槽堵了是事實,她房間里的馬桶堵了也是事實。為了掩蓋后一個事實,她特意以冷庫水槽為借口跟我借了皮搋子,本想悄無聲息地自己解決問題,沒想到捅了幾下,反而越來越堵了,水都漫出來了。
田雅思像是一個剛被柯南抓住的殺人兇手,伴著悲傷的音樂,講述了自己出海以來因為飲食變化造成的便秘問題,邊說邊哭,肩頭抽搐起來。
我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好,秉著解決問題的原則,我毅然拿著皮搋子進了衛生間。
里面的狀況確實很糟糕。
不過,我有豐富的經驗。
很快靠著皮搋子,通了馬桶,洗干凈手,這里的水壓還是一樣的小,我洗了很久,把皮搋子也洗好,走出去。
“好了。”我淡淡地說,拿紙巾擦干皮搋子,就像一個劍客行俠仗義,砍掉土匪的頭顱,拿白絹擦軾劍上的血跡。
田雅思沖進衛生間,過了好一會兒,走出來,向我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我不想知道剛才衛生間里發生了什么,正要走出去,田雅思叫住我,指著地上的皮搋子,問:“你不拿回去嗎?”
剛問完,田雅思的臉又紅了。在衛生間用過的皮搋子,怎么好拿回廚房用。
我說:“不用了。送給你了。”
我關上門,站在門口,握拳給自己加油叫好。剛才的表現真是太帥了,不僅幫田雅思解決了問題,還順便送了她一件終生難忘的禮物,這禮物還賊省錢!
可能我的愛情又來了。
唉,這么大年紀了。還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