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禮》乃至于《樂》的打壓,乃至于為漢室‘禮樂崩壞’給出一個明確的指示,也就是劉弘所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畢竟漢室之強,卻不建立在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之上,也不建立在‘仁義禮智信’之上。
——漢之強,強在民風之剛,武夫之貴,天子之烈!
別說區區一部《禮》了,哪怕整個儒家都在一夜之間,消失在漢室天下,劉弘也有著絕對的信心,帶領漢室踏上一條打破三百年王朝周期率的康莊大道之上!
所以對于此次事件,劉弘的預定目標,也就很簡單了。
——把魯儒一脈掛在臉上的bz牌坊扯下來!
如果魯儒一脈肯低頭,愿意接受劉弘的‘適度’改造,那劉弘也樂得清閑,讓漢室禮樂重新回到正軌。
但要是事后,魯儒一脈還是一副‘老子是禮樂專家,誰都不敢動我’的架勢,那就不能怪劉弘心狠手辣,學秦始皇‘焚書坑儒’了。
看著殿內面色各異,目光深不見的公卿大臣,劉弘暗自一冷笑,便又坐回了御榻之上。
這,也是劉弘不惜這般擴大態勢,也要一腳踢飛魯儒一脈的原因。
——在漢室鼎立不到三十年的今天,曾經在戰國時期連飯都吃不上、在秦時連始皇帝的屁股都拍不到的儒家,已經潛移默化的將思想核心,擴大到了漢室開國執政學派:黃老學之上!
早在前世研究漢室歷史的時候,劉弘就對此感到十分詫異:春秋戰國時期,儒家開山鼻祖孔子是周游天下列國(到處求官),都沒能謀得一官半職;
前秦之時,儒家更是恬不知恥的對秦始皇歌功頌德,最終卻擺在了法家、墨家、農家、陰陽家,乃至于家手下!
到漢室鼎立之初,儒家更是不惜編造‘始皇帝焚書坑儒’的世紀謊言,以博取天下人同情。
在景帝、武帝期間,孔子嫡系子孫孔安國,更是不惜編造出‘古文尚書’的彌天大謊,以謀取個人以及學派的學術地位!
這樣一個劣跡斑斑、與法、墨諸子相比狗屁不是的學派,居然在歷史上的景帝末期-武帝初期,這短短數十年,乃至十數年的時間里,做到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歷史性事業?
正所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如此短的時間,儒家就能掃除漢室開國執政學派黃老學,以及景帝一朝勢頭強勁的法家,怎么想都不對頭。
所以在此之前,劉弘一直認為:儒家在漢室的復興,并非是在武帝一朝‘一夜暴富’,而是自漢室初,就一直在努力積累,準備日后厚積薄發。
如開國之初,儒生叔孫通‘馬屁式輔佐’的道路探究,文帝一朝,賈誼‘學霸式論證’的嘗試,乃至于景帝一朝,儒生轅固‘自殺式走紅’,都是儒家在尋求漢室政壇的生存之道。
但令劉弘萬萬沒想到的是:儒家對于日后的強盛,所做的努力遠不至這一丁半點!
這件事,還得從去年年初,劉弘頒布詔書,改元正武時說起。
對于任何王朝而言,改元一事,都算得上毋庸置疑的大型政治事件。
無論是由于先皇駕崩、新皇登基導致的改元,亦或是皇帝在位期間一拍腦門下決定,都屬于‘普天同慶’的喜事。
為此,劉弘也案往常的慣例大赦天下,并向官僚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賞賜(主要是糧食)。
緊接著,自然就是政治事件中的保留項目:官僚階級集體拍馬屁了。
短短半個月,未央宮內就飛進數不盡的‘賀奏’,無論是文人士子,亦或是朝臣百官,都沒有在那次‘大型拍馬屁活動’中幸免。
對這種友好的階級溝通,劉弘自也是不置可否,象征性的許下了幾百匹布的賞賜,便也沒再多管。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