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把這把劍扔給李心安,后者立刻愛不釋手的撫摸起來。
常玉打開最后一把劍,那把“貫日”,原本平整光滑的劍身兩側都被錘砸的凹了下去,劍身中間上的魚鱗紋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貫穿劍身的褐紅色,劍身兩刃卻是寒光陣陣。
他走回去將“貫日”遞給吳鄉。
吳鄉接過劍,眼里閃著異樣的光芒。
“有勞吳先生了。”常玉作了一揖,“敢問價格……”
吳文登擺擺手,扯著他那公雞嗓子道:“什么價格不價格的,裴旻先生所托,我自當盡力而為,哪里還能收錢!”
“這……不合規矩吧。”常玉有些為難,“這錢您若是不收,家師定會責怪于我的。”
他把兩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千兩,還請先生笑納。”
吳文登嘆了口氣,“好把好吧,錢我收了,我還要休息,諸位請慢走。”
李心安聽著吳文登這公雞嗓子,實在是好笑,發問道:“敢問吳先生,您這聲音……”
吳文登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向那扇門簾走去,邊走邊說道:“年少時偷學墨家技藝,失手殺了人。被下了藥,毀了嗓子,刺了青,破了面容,打斷了脊梁骨,一輩子直不起腰。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諸位慢走。”
“等一下!”
張思遠突然出聲叫住了吳文登,后者掀起門簾的手停在半空中。
“您有何事?”
張思遠淡淡的道:“吳先生為何如此急著要讓我們走?”
吳文登笑了笑:“劍已拿到,不走還干什么?我向來是不喜招待客人的,先前看在裴旻先生的面子上已經對你們夠客氣了,諸位不要得寸進尺。”
說罷,就要邁步往里面走去。
“恐怕,吳先生不是不喜歡招待客人,而是怕我們打擾了您的好事吧!”
“真是沒想到,吳先生一把年紀了,還有心思尋床笫之歡,老頭子我是自愧不如啊!”張思遠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
吳文登僵硬的轉過頭,冰冷的道:“你什么意思?”
張思遠笑道:“雖然你屋子里面滿是硫磺的味道,但還是瞞不過我。那強烈硫磺味道之下,還有女人的脂粉氣!”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
吳文登冷哼道:“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張思遠淡淡的道,“剛剛在門外,一隊禁軍跑過,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在抓一個女人。試問如今全城都在搜捕契丹間諜,他們為何要抓一個女人?工部侍郎劉廷玉與契丹人聯絡的地點就是一座青樓,而你這里恰恰出現了一個女人,再結合門外禁軍的搜捕,我不能不懷疑,你這里就是另一個契丹人的暗樁。”
他冷峻道:“吳先生,我想您還是把實情說出來比較好,要不然您就得去刑部大牢里坐著了。”
“一派胡言!”吳文登還是那四個字,只是在場眾人都聽的出來,他聲音中蘊含的怒意與恐懼。
張思遠和顏悅色的道:“那就請您,跟我走一趟了。”
他一揮衣袖,抓向吳文登的咽喉。
“請等一下!”
一個清脆的女聲驟然響起,張思遠的動作隨之停下。
他收回右手,漠然的看向吳文登身后出現的那個女人。
在眾人疑惑又謹慎的目光中,那個衣衫暴露的女子用著她不太熟練的大唐官話一句一頓的說道:
“我不是契丹間諜,我是西域人,我叫赫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