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長安
夜幕下的長安城,送走了它最后的一波人。
延平門守將正欲下令關門,遠處的街上,卻緩緩駛來一輛馬車。
與此同時,宵禁的鼓聲也遠遠的傳了過來。
守將皺了皺眉頭,這輛馬車來的還真是巧,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什么人?”他上前例行盤問。
駕車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只眼睛瞎了,用布裹著。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卻是藍色的,面目卻是大唐面孔,想來是胡人與大唐人誕下的混血兒。
“回大人的話,我爺爺生了病,我們爺孫要回晉州老家。”少年說道。
守將掀起車簾,往里面瞅了瞅。昏暗的車廂里,只有一只蠟燭燃燒著微弱的火光。蠟燭后面,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臉色枯黃,耷拉著頭,無精打采。
他覺得這個人有一些面熟,可有說不上來在哪里見過。
馬車很小,空間狹窄,也藏不了第二個人。
“行了,過去吧。”守將揮了揮手,下令放行。
少年揮動著馬鞭,馬車緩緩駛出長安城,沿著大路向北而去。
繞過一座山,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驛站。少年把車趕到那里,攙扶著老人下了馬車。
“你為什么要帶我到這里來?”老人低聲問道。
少年微笑回答:“師傅說的很詳細了,柳老前輩何必再問。”
柳霄伝面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你師傅……想不到堂堂劍仙,居然也和藩鎮做出如此腌臜的勾當!真是丟了江湖人的臉。”
“丟不丟臉,作惡多端的閻王刀可沒資格評判。”少年把柳霄伝攙扶進驛站,驛站內,早有人接應。
地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柳霄伝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想來,這座驛站原本的主人都已經遇害了。
“好生安置柳老前輩,切莫怠慢了。”獨眼少年囑咐道,“少主他們已在隴州,不日便會抵達長安。隴州那里有人交接,你們歇息一晚,明日加急把柳老前輩送過去。”
接頭人掃了一眼柳霄伝,拉過少年,低聲問道:“這老頭兒真的愿意加入我們?水……劍仙大人的安排是不是有些欠妥當。”
“你在質疑我師傅?”少年瞪了一眼接頭人,冷冷說道:
“柳老前輩是由我師傅、血刀和紅袖親自決定的人選,忠誠未必忠誠,但他肯定會為我們做事!”
“我知道了。”接頭人點點頭,“我們會照顧好柳霄伝的。”
“不要再叫他的名字了,柳霄伝,早就死在了仇人的手上。”
少年邊往外走,邊輕聲說道:
“之后,你們要叫他——閻羅。”
……
血衣堂對于王可容的調查還在繼續,但陸陸續續到了三月底,四月初,王可容還是不見蹤影。
四月十三,便是圣人李隆基的大壽。
李俶那邊也逐漸有許多任務向血衣堂這邊傾斜了過來,實在是讓人忙的焦頭爛額。所幸,有慕容山莊的諸位幫襯,再加上柳無焉柳無晏兄妹善解人意,暫時放棄了對柳霄伝的尋找,把精力放到了血衣堂的任務上來,這才讓李心安緩了一口氣。
韓山佀和夜山柃夫妻的傷勢已經快要恢復如初了,二品巔峰果然是怪物一般的人物,自他們醒來短短幾天,就可以運功調養。
只是,王可容的失蹤,始終是籠罩在眾人頭上的一團烏云。他不在,為西州軍正名就是海市蜃樓。
但這種沉悶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在四月三日,一名在巴州執行任務的血衣堂探子飛鴿傳書,說在巴州一所莊園里看到了王可容。
李心安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給了李俶。
四月五日,一百名左衛率士兵帶著失蹤一個多月的王可容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