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聽見笑聲?”
“嘯?風(fēng)嘯還是虎嘯?”
松林崗北邊峭壁處。
主仆貼壁往上攀登,再有一臂距離劉彥便要登上山崗,背后的平兒又開始疑神疑鬼。
無奈轉(zhuǎn)頭道:“再這樣我都怕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神鬼?鬼神只在你念頭里面,只要心胸坦蕩,他們蕩然無存。托我一把,我先上去。”
“可公子……”
平兒眼望身后剛要托舉,劉公子已登上山崗,轉(zhuǎn)頭伸手接應(yīng)他。
上來后他不再爭辯,給公子拍打灰塵。
“只恨我少讀書,不如公子光明磊落,等回到臨安老家,我也背誦幾篇開闊心胸的文章。”
劉彥笑了笑極目遠(yuǎn)眺。
東邊已經(jīng)落下夜幕,西邊只剩點(diǎn)點(diǎn)余暉,北邊一輪朗月懸空。山下風(fēng)吹草浪,徐州城盡收眼底。
如此風(fēng)景使他心神開闊,解下腰間酒葫蘆小酌一口。
“挺好喝的,要不要嘗嘗……”
身旁平兒眼出驚奇,說:“公子此番還陽,似乎改了性子。以前你最是厭酒,平日滴酒不沾,今夜飲酒可是為了避邪?”
劉彥握著酒葫蘆,享風(fēng)問他:“那你說,我還有什么地方與過去不同?”
平兒思索:“別的也有改變,我說不大清楚,只覺得公子好似被洗刷過,處處見新。”
劉彥又飲一口:“你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平兒回想比較道:“以前公子愚直,只愛讀書不好旁的。而今心胸更廣,言談隨和,我喜歡現(xiàn)在的公子。”
劉彥一拍肩膀,把酒葫蘆遞給他:“這就是了。以前我眼界太低,只能看到書窗那么大的天地。如今兩世為人,見天地更廣闊,心性自然變化。”
“從今起,我要每日變新,洗掉舊日酸腐,如此方能學(xué)業(yè)進(jìn)步!”
“這便是《大學(xué)》中所說‘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你明白嗎?”
他說這話完全是在打預(yù)防針,怕自己以后敗露,被家人識破自己不是正主。
但聽入平兒耳中,卻認(rèn)為公子是得神人點(diǎn)撥,知道怎么修成大學(xué)!
“明白,公子悟得大學(xué)之道,他年高中不在話下!”
劉彥被他說的一愣,但看目的達(dá)到,也不過多解釋,叫平兒燈籠點(diǎn)上,一起進(jìn)樹林看買主來了沒有。
兩人離開石崖后,風(fēng)中響起女子和老者的對話聲。
老者贊說:“真是難得一見的書生,他此番通達(dá)心竅,好比佛家明心見性,只要秉持此心修學(xué),能得儒家真?zhèn)鳌!?
女子附和:“阿翁言之有理。這公子不知是哪方人士,家在何處。”
老者道:“他乃臨安人士,上月趕考落榜路過徐州養(yǎng)病,幾日前重病命危。書童為給他置辦棺槨,在東市賣身換錢……”
“沒想到今又死而復(fù)生,不知是得了什么造化,哪位神人在背后相助。”
“今夜他與書童到此,是赴我家主公之約,意在解除賣身契!”
女子問:“阿翁主人是否會傷及這位公子?”
老者道:“此事不該你管。過會兒我顯形與他主仆相見,你只許旁觀,膽敢攪擾,打散你游魂!”
女子驚怕稱是,不久便無聲。
一里外的松林。
天已黑,林里比外面更暗,劉氏主仆挑燈四處尋人,只撞見幾只松鼠,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平兒膽小提議去林外等,怕出來個豺狼亦或毒蛇傷到公子,說:“不如我們到外面生火,他來了一眼就能看見。”
“也好。”
劉彥挑燈四顧,尋找出路。
他們一路拾柴出松林,在林外北面的禿石地升起一堆篝火。
松枝噼里啪啦的燒起,熱浪卷起大片火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