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疑問,迅速從眾守軍士兵心中冒了出來。
騷動傳開,甚至驚動了留守的都尉余宮。
匆忙登上城頭的他,看著那支凌亂的隊伍,如今最前頭離開陽已只有一箭之地了,登時也是雙眉緊皺起來。
這般頹態...
似乎不太妙啊。
終于回到了開陽,似乎是徹底放下心來,那群看似敗軍的隊伍中立刻便出現了一陣喧嘩。
那是慶幸、歡呼的聲音。
不少人甚至剛到城下就停下腳步,隨即一屁股癱坐于地,似乎這一路上已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精神。
很快,都尉便看見城頭下面的隊伍中,有一個青年人帶著幾個兵卒來到陣前,更走到城墻下,隨即高喊起來:
“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這一聲叫,立即讓城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地聚焦過去。
“這是荊都伯啊。”
一個士卒率先叫了起來,確認了荊毅的身份。
畢竟作為王令的親衛兼家將,無論日常出練還是偶有戰事,荊毅幾乎是常伴郡尉,親隨左右。
越來越多的人將他辨認出來了。
都尉余宮自不例外,心里更愈發不安起來。
他連忙在城頭上探頭發問:“荊毅,你不是隨郡尉大軍前往臨沂除賊了嗎,如今為何獨自回來了?”
“王郡尉呢?此時安在?”
“余都尉...“荊毅扯著嗓子回應著,不過似是身體虛弱,聲音顯得十分沙啞:
“我大軍為救臨沂之危,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卻在即將到達其城下前的牟臺村,遭遇了黃巾賊寇的伏擊啊!”
“賊子狡詐,人數遠超信使情報所言,一番大戰之下,我軍兵卒雖是人人奮勇殺賊,卻還是損失慘重,遭遇大敗。”
“郡尉大人...”
“王令怎么了?”聽到這里,余宮心中愈發焦急,口不擇言之下,竟是連官銜都忘記喊了。
沒辦法。
王令為人心高氣傲,更尤為攬權戀祿,日常行事極為強勢,之前開陽的都尉本是另一個有經驗資歷的沙場老將,卻是不忿被他完全壓制,早在兩年前便自請調任,換上他這么一個在兵事上并不精通的文吏。
這般集權之下,讓開陽的兵馬大權基本全操持于王令一人之手。
若是安穩太平時,或是大軍無往不利,自是無妨;可若是遇到兵兇戰危,情勢不利時,余宮是指望不上的。
他也自家人知自家事,瞬間便慌神了。
“都尉大人神勇無敵,雖殺敵無數,卻還是不慎中了流矢,而且其箭頭上有毒。”
說著預先備好的臺詞,荊毅腦海中不由浮現王令自刎的一幕,此時臉上的悲戚之色卻已不是假裝,卻更顯得情真意切:
“如今已陷入昏迷,危在旦夕。我等舍命護其逃出敵陣,此時缺少醫藥,又耽擱了這幾日,我只怕……”
“什么?”余宮聽到這里,卻是再也不敢遲疑,連忙喝道:
“快開城門,立刻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叫來,趕緊為郡尉治療!”
不久后。
沉悶的吱呀聲中,吊橋緩緩放下,揚起了無數塵土。
緊著著,城門也徐徐打開,露出了臨沂的軟肋,和直往的通道。
看到這一幕,荊毅背后的那些“開陽兵”們不少人面露喜色。
而荊毅只是面色平靜,唯有眼眸中掠過一絲愧意。
對不住了!
他暗暗念叨了句。
賊人勢大,便是吾不行此舉,爾等亦抵擋不住,無謂多守幾日罷了。
既然如此,不如以此城相獻,來助我取信于那豎子吧!
......
午時,日頭正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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