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道士說可以免費幫少年再卜算一卦。徐清沐仔細想了想:“那就測測老黃狗和老黃牛的姻緣。”
小道士直接收拾攤子,跑路。
等回去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徐清沐先去了趟王寡婦家,把信送給了王倩瑜。王倩瑜說林震北欠他一個承諾,還說了些徐清沐不太聽懂的話。少年幾乎沒聽進去,一直盯著后院的蔬菜園。
園子是王寡婦種的,不大,卻品種齊全。以黃瓜最為豐富。園子北面有個缺口,是大雛兒破壞的。以前夏天的時候,兄弟三人最喜歡光顧。林震北喜歡偷黃瓜,徐清沐則更喜歡偷西紅柿。可老乞丐說他們都是目光短淺,不懂這個園子最珍貴的水果。雖然只看不能吃,但可提神煉器,練某個部位尤佳。
所以每次來,老乞丐必然會撅著屁股趴在王寡婦窗戶前,說著香瓜又大了些晦澀難懂的詞。
可奇怪的是,那個被破壞的缺口,整整幾年都沒有修補。
送完信,徐清沐還是繞了一圈,回去園子里掰了兩根黃瓜。做賊一般,揣在兜里往回走。
隨后又在傍晚時分,將信送給了大姐林雨。林雨大姐屋內陳設非常奢華,各種書籍擺滿書柜。少年將信放在桌子上,說了聲告退。林雨破天荒喊住少年,問了句讀書人是否都薄情寡義?
少年說自己只能算半個讀書人,無從得知。大姐笑罵著讓他滾蛋。也是,一個雛兒從何而知?可說到底,隔壁縣的讀書人,也是未經人事的雛兒呢。
等到送信給二姐時候,徐清沐卻為難住了。可能情竇初開的羞澀,讓徐清沐手心全是汗。思來想去,還是喊來了老大哥大雛兒。
老乞丐嘿嘿搓著手,說這事包在他身上。看到桌上的黃瓜時,問少年是不是去了“春園”,老乞丐有點感慨,說好久沒去看看那對香瓜,不知最近是否又成熟了幾分?
屋子終于安靜下來。少年蹲在桌前,想著人和事。梁老夫子走了,林震北走了。一個教會了自己仁義禮信智,一個陪伴了整個童年。
徐清沐突然有點傷感起來。覺得空落落的。
少年到底沒忍住,準備去酒肆打二兩酒喝喝。當店小二將少年的酒壺裝滿時,少年更加傷感: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
少年特意爬上行將就木的老屋頭,在夕陽將盡時,眺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