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這樣逆天的存在,算是萬中無一了。可嫉妒歸嫉妒,師兄親自挑選的劍坯,自己肯定是要不遺余力培養的。
那少女將臉上汗水擦掉,將佩劍插在身邊泥土,神色自然:“想的。”
那稚童一樣的臉上,笑容蕩漾開來。
這就很對。
等自己那師侄到了十境,再與這小妮子雙修,嘖嘖嘖,師兄啊師兄,你這輩子還是沒破身的雛吧?心思倒是活絡,總干些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事兒,難怪師父偏心眼。
本就缺心眼,再不偏向你,不更缺心眼?
可自己服氣了。
爭了一輩子,打過架,罵過娘,可事后,一旦遇敵,那嘴硬的師兄總是一聲不響提劍就砍。還記得當初兩人都是四境劍修,報過仇的師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自己就罵他娘們,活該死爹娘。可下午這師兄就提著劍追砍那把幫罵自己沒爹娘的混賬地頭蛇。
“這輩子,就不能為自己活過一次?”
“總是這樣,真讓人心疼。”
“等林雪這妮子出山,讓師弟也為你做些什么吧,好長時間不動了,呵呵,世人可能都忘記我了。”
的確,世道太平,無人記得“人屠”傅仙升。
太監司。
納蘭志金負手站在地牢前,里面傳來活人的喊叫聲,夾雜著野獸般的吼聲。
“義父,兒臣前些時候在二重峰偶遇紅甲伴身的年輕人,誤以為是那許久不曾見面的太子,結果當兒臣調查后,并非如此。”游玩回歸的納蘭鈺恭敬說道。
對于這個義父,納蘭鈺從心底覺得恐懼。
十五年前將自己從酆都樊陽城接回來,并讓自己認他做父的這個男人,遠不像外界所傳那樣,靠著當今天子才坐穩太監司守閣的閹人。納蘭鈺只記得當年在泗陽城,親生父母自相殘殺而亡,自己便吃著他們的血肉活到了敵人進城。當時還是完正之身的納蘭志金看到自己后,只問了句:想不想活命?隨后就將自己帶回皇宮。
這些年這個義父從沒有命令自己做任何事,只是要求每日清晨必須喝一碗新鮮的處女血。本來還有所抗拒,直到服用了連續幾個月后,便漸漸迷上了這種感覺,所以現在,每天由一碗變成了兩碗。
自己在皇宮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不會受到責備,就是闖下大禍,自己的義父也會呈上萬字文,請圣上赦免自己。
好不灑脫。
所以便有了這幾年中混世魔王納蘭鈺的流言。
那個深沉而多謀的納蘭志金嗯了一聲,指著地牢中傳出的獸吼聲問道:“可知地牢中為何物?”
納蘭鈺疑惑道:“獅子老虎之流?”
納蘭志金哈哈大笑,拍了拍義子:“這里面關押的,是當今世上唯一一只王級惡靈,只是還未大成,否則,地仙之流,也不過爾爾。”
納蘭鈺疑惑道:“那義父為何不培養之用以大成?”
年歲有些大,白發已上鬢角的納蘭志金笑而不語,緩緩之后,開口道:“鈺兒,想不想隨父王下去看看這惡靈?”
點頭如搗蒜。
父子二人肩并肩向地牢中走去,再出來時,那義子納蘭鈺眼珠全黑,神情呆滯。
十五年,剛好。
九龍殿。
皇宮。
諾大文武早朝的九五之尊龍椅上,獨坐中年男子。
身穿金黃九龍五爪帝王服,英俊的臉上不怒自威,身邊放著剛到的密信,上書:太子未死。
真名為徐陽脯的徐衍王,神情有些悲傷。
這十二年,騙的自己好苦。想著那日日夜夜的枕邊人,究竟為何騙自己這么久?這些年自己有妃而不臨,夜夜回秋和殿,有什么不知足?自己雄心壯志所圖為何?我可以負了這天下,可我從未負你!曹雨秋,你究竟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