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漾喘著粗氣轉過身,見禁軍都尉夏自溪從宮城大道的陰影里走出來,心情煩躁,“你怎么在這兒?”
雖然當年是夏自溪親自去接他和母妃回宮的,但他一直不喜歡夏自溪看自己的眼神。
總是高高在上,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掌控欲。
他明明才是尊貴的皇長子,他不過一個區(qū)區(qū)禁軍都尉,也配用這等質(zhì)疑的口吻質(zhì)問他?
夏自溪不悅的皺起眉頭,“殿下忘了這是哪兒了?這是天子腳下,陛下的耳目還在宮里,殿下便如此不管不顧的發(fā)脾氣,若讓人傳到陛下耳中,殿下當如何自處?”
李漾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躁郁的瞪夏自溪一眼,“有母妃在,怕什么,本王現(xiàn)在就去見母妃!”
完,揚長而去,留下夏自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幽冷。
……
綰妃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也有情竇開的一日,半躺在貴妃榻上,看著兒子焦灼的面龐,難以置信的笑了一下。
“只是可惜了,這世上什么美人你不要,你偏要在趙世子口中奪食?”
李漾嘲諷道,“趙長渡算個什么東西,不過也是我李家的走狗?!?
綰妃白他一眼,“漾兒,莫要口出狂言。”
趙世子這人的品性和能力,再加之如今的權力,用如日中天來也不為過,邊關年年戰(zhàn)禍不斷,陛下看重老國公,正是仰仗趙家的時候,她這兒子莫要搶趙世子一個女人,便是搶趙世子的狗,都未必能成功。
不過,明日早朝一過,趙長渡封官進爵,趙家這烈火烹油的勢頭,真是讓人看著不爽呢。
“兒子不管,這輩子只想要顧櫻一個,母妃,你無論如何也要替兒子想想法子?!?
見兒子得義正言辭,綰妃難得正色的從貴妃榻上坐起身子,右手靠在大迎枕上,懶懶道,“東平伯府二房家的丫頭,到底有什么魔力,竟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漾兒,母妃以前怎么教你的?身為皇家的男人絕不能為了一個女子動心動情,更不能在一個女人身上耗費心思,你把母妃的話當耳旁風?”
李漾半跪在綰妃膝旁,紅著眼認真道,“兒子從前不懂事也不上進,若母妃替兒子得到顧櫻,兒子一定好好爭一爭東宮的位子!”
綰妃嗤他一眼,“你以為,東宮之位是那么好爭的?母妃教導你這么多年,你都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卻為了一個顧櫻燃起了斗志?”
陛下寵愛她這么多年,憑借著這點兒情分,她這個兒子一直不努力不爭氣,總以為太子之位非他莫屬,縱容手下的人仗勢欺人,又好大喜功,朝中本就有臣子不滿他們母子。
可他怎么知道,皇權斗爭哪有那么簡單,他再得寵也只是個庶長子,蘇氏和李灝嫡系一脈在汴京城根深蒂固,又有龐大的家族做背后依靠,比她這個無依無靠的民間女子強太多了,這些皇室宗族,朝中百官,哪個不是笑她沒有根基還妄想當太后?
“母妃……兒子這次是認真的!”李漾誓不罷休,抿了抿唇角,舉起手發(fā)誓,“從現(xiàn)在開始母妃讓兒子做什么,兒子一定聽話!”
綰妃這才凝視李漾一眼,心里盤算著,難得兒子頭一回這么執(zhí)著的想要一個東西,要是為了顧櫻能爭口氣也好,反正也只是個女人,等東宮到手之后,一個女人還不是讓她隨意處置。
“好,母妃答應你,定會想法子將顧櫻給你奪來,但你也要什么都聽母妃的?!?
李漾登時喜笑顏開,伏在綰妃膝上,“兒子謝母妃!”
綰妃順勢將自己對他的一系列要求都了,最后又語重心長道,“你父皇最近一直龍體欠安,李灝那子也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天天往你父皇眼前跑,你若肯聽母妃的,便日日去你父皇跟前伺候請安去。”
李漾哪有不應的,激動道,“好,兒子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