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具體位置所在,我們人手又少”
聽著屬下的議論,暴昭揮了揮:“姜星火不過是偽帝的幸臣附庸而已,沒了偽帝姜星火又算什么東西?自不必去管他,專心刺殺偽帝便是了。”
“暴公高見!”
眾人紛紛說道。
暴昭又道:“最后檢查一遍,到時候一聲令下,就讓兒郎們動手。”
他沉吟片刻又叮囑道:“這件事始終是秘密進行,火藥和軍弩都是之前轉運出去的,在賬上查不到,按理說是天衣無縫,但如今緹騎四出,你們千萬不要泄漏出去一絲一毫,否則咱們誰也別想活命。”
“愿隨暴公赴湯蹈火。”
“只要能夠報效陛下恩德,區區性命,算得了什么。”
眾人齊齊應諾,紛紛告辭離去。
等到人散盡,暴昭才獨自留了下來,負手踱步到墻角,用更漏看了看時辰。
他在這里呆了很久的時間,因為擔心被錦衣衛察覺,始終未曾出去,目前刺殺計劃一切順利,但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暴昭抬頭仰望天空,喃喃地念叨道:“今日便是偽帝駕崩的日子啊.”
他忽然想到了當初,太祖高皇帝駕崩時,宮廷發喪,整個京師的氣氛肅穆莊嚴。
暴昭嘆息了一聲。
自李景隆這吃里扒外的畜生獻了金川門投降后,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一直隱姓埋名,與舊部潛藏在南京周圍。
甚至他不都敢回鄉祭奠老母,怕被人認出來,只能移孝作忠。
畢竟,手里還有些真定大營帶出來的鐵桿兵卒的他,已經是這些建文余孽最后的主心骨了。
不過暴昭現在之所以決心行動,是因為隨著姜星火的變法逐步進行,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變法見了成效,百姓得了實惠,民心正在日復一日地逐漸遠離建文帝,倒向永樂帝。
他曾立誓,絕不投降偽帝,而且他自幼飽讀詩書,頗通兵略、政略,如今自信可憑借智慧和武力攪亂局勢。
只要亂起來,建文帝就還有機會,畢竟距離建文帝失蹤,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年,江南的民心,還尚未全部丟失。
除了民心這個因素外,便是暴昭已經察覺到了,老對手姚廣孝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有不少建文余孽被抓捕,雖然由于他采取了單線聯絡的方式,組織網絡并沒有被大規模連根拔起,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暴昭深知自己這種潛伏方式,隨著偽帝麾下特務機構的逐步加強,遲早有被識破的一天,因此他決意冒險一搏,趁著偽帝離開皇宮前往觀賽時,先將偽帝斬殺于此,若能成功,便有翻盤之機。
他相信自己這一次,依靠智慧和武力,定能刺殺偽帝,重振旗鼓,恢復朝綱,將江南被變法逼得無路可退的士紳擰成一股繩。
暴昭站了許久,似乎已經做好了決斷,隨后匆匆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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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三種樂器,也就是銅鑼的聲音響起的時候。
第一場擂臺賽“義利之辯”正式開始了。
與軍中比武、民間相撲類似,都是高臺,但兩側都墊了木質的梯子,免得有年老體衰的大儒上不去。
同時考慮到整體年齡,倒也沒有毫無人性到讓雙方的辯手頂著夏天的大太陽辯論。
而是立了兩個傘蓋,下面又鋪了團墊。
這是自魏晉南北朝以來,清談論經的標準陳設。
這時候,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兩側的汪與立和卓敬的身上,能被選出來進行第一場辯論對決,他倆都是今天的熱門人物,剛一出現,就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
“聽說這回請來的是金華學派的掌門師道先生?”有人小聲議論道。
“是啊,這位師道先生在浙江德高望重,洪武朝的時候,乃是最頂級的理學泰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