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板,左拍右拍。
鄭修入店一看,便不禁笑了:“我說夫人,店里別說人,連烏蠅都不多一只。你再拍下去,以你的手勁,可不別不小心把桌子給拍碎了。”
“要你管!”
謝洛河抱著小鳳喵走了過來,湊鄭修耳邊壓低聲音:“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她沒看懂鄭修的操作。
這些年鄭修默默地深耕畫師技藝,默默無聞地,謝洛河退隱江湖多年,她已經不知道鄭修在門徑深入到何等地步。
鄭修見四下無人,今日城中出了事,想著也不會有人來喝酒了。便關門提前打洋,在門口掛了“東主造喜”的牌子。
“人魂四分:形、意、運、向。”
鄭修豎起四根指頭。
謝洛河點點頭,她自然知道這點。
“我畫了一片夜晚,夜晚里藏著魑魅魍魎,這‘場景’,在昨晚暫時替代了咱們家院子周圍。他們闖進來時,就被‘鬼’給吃了。”
謝洛河眉頭微微一皺:“吃了?”
“也沒完全吃。”鄭修笑了笑:“‘鬼’只是‘畫’,并非真實。我以‘畫鬼’汲走他們人魂中的一部分,也就是‘意’,他們成了‘失意人’,自然就癲了。”
他正輕描澹寫地說著一件可怕的事。
然謝洛河卻不為所動,她不愿意鄭修逐步深入門徑,輕嘆一聲:“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鄭修一聽,搶過夫人手中的板板往她頭上一敲。
謝洛河哪想到丈夫突如其來地偉岸,捂著頭怔怔地沒說話。
“婦道人家,整天喊打喊殺地成何體統?”
鄭修板著臉訓斥道。
“反了你!”
謝洛河一拍桌子,一招剪刀腳跨過柜臺,將鄭修剪在兩腿間鎖死。
“悍婦你敢!”
“我怎不敢?”
二人滾進柜臺底下打鬧。
一旁,小鳳喵無力地用爪子捂住眼睛。
她不知道鄭修的想法與她一樣,鄭修也不愿謝洛河進一步深入門徑。
自從窺見了落日山的壁畫,看見了“逐日者”的下場后,鄭修隱約察覺到,門徑奇術,并非一種毫無風險的修行方式。
而鄭修之所以勇敢深入,一來是因為習慣了;二來則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他真正的門徑是囚者,并非畫師,畫師門徑作為兼修,鄭修覺得問題不大。
他的身上并沒有出現嚴重的“副作用”,不像鳳北與謝洛河,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伴隨著代價。
打鬧了一會,二人氣喘吁吁。
謝洛河嘴里咬著一束絲巾,兩手在腦后捋順長發,一手束緊,一手取下口中噙著的絲巾綁好頭發。
長長的馬尾一甩。
謝洛河面色紅潮未褪,她好奇地問:“那他們,就這般了?”
在柜臺下被丈夫教育鞭笞一頓,謝洛河這會老實了。
鄭修提褲,系緊腰帶,聞言,笑道:“那倒不是。今夜回去,我只需將那副畫燒毀,困于畫卷中的‘魂意’逸散,不多時,便會回到人魂處,重歸完整。”
謝洛河點頭:“夫君心善。”
鄭修目光閃了閃:“希望能借此,殺雞儆猴吧。”
如此平靜地過了幾日。
一隊不知來自哪國的軍隊,自西而來,舟車勞頓,停在了日蟬鎮外。
領頭男人身材高大,將近兩米。他座下的騎著一頭與渾身毛發漆黑的駱駝,駱駝身上同樣披著厚厚的甲胃。駱駝有著一對暗紅色的眼珠子,在男人的胯下顯得躁動不安。
“地嚕!阿瓜吧烏拉多!”
高大的男人脫下戰盔,朝鎮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