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霧靄如極光般輕輕搖晃,充斥著整個世界。
扭曲的灰黑色相間。
轟!
鄭修剎那間根本分不清那聲音是什么,乍聽上去就像是水滴聲,緊接著又像是有人磨牙的吱喳聲,時而又像是上萬孩童聚集在一起嬉鬧的聲音。但很快,這些聲音的來源仿佛發(fā)現(xiàn)了鄭修,安靜剎那,如潮水般的低聲囈語就像是擁有“形體”般,瘋狂地擠壓著鄭修的耳廓,讓鄭修腦袋里轟地一聲嗡鳴,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
“嘻嘻嘻嘻!天不生我鄭赤王,大乾萬古如長夜!憑什么那老不死的帝王能站在本王的頭頂,一山不容二虎,一國難立雙王,本王出去就去殺了他!”
“二娘她貌美如花,多年未嫁,定是如狼似虎,她與本王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本王與她情投意合,郎才女貌,誰敢反對?”
“賺錢賺錢,談什么良心?月錢減五成,一年發(fā)一次,不愛干拉倒全扣光完事!再不服就殺了!憑良心做生意如何賺大錢?真正的富商誰不是捂著最脆弱的良心辦最狠辣的事?我乃赤王,遲早是萬人之上的帝王,誰敢不服?嘻嘻嘻!”
“先巧取豪奪,侵吞田地,讓賤民們?yōu)楸就蹀k事,簽下巨額賣身契,還不起就全家來賣,嘿嘿嘿!錢滾錢,利滾利,這天下橫財遲早把握在我一人手中!”
“家中四位美蘭花誰看不出她們傾心于本王,四女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本王定要讓她們橫躺于榻上,齊齊上陣,二人吹彈二人哼曲,人生苦短,光陰蹉跎,如此享樂,豈不美哉?”
“那鳳北明明與本王在夢中夫妻十年,早已知根知底,如今小別勝新婚,哪有那么多講究?不愿意霸王硬上弓便是,若打不過還不能下藥?怕她作甚!但若她真的不肯,想要出手,哼哼,此等可怕的姑娘……咳!不要也罷!弱水三千,本王大可瓢兩千九百九十九,沒必要非在一個鳳北身上虛度光陰!”
“瞧那小母貓前凸后翹,長相娟秀,毛發(fā)柔順,體態(tài)豐腴。他日一旦化型定是妖嬈多姿,母貓怎么了?不也是母的?嘿!天下間還有本王得不到的女子?”
“都是本王的!都是本王的!天下間的財富,權(quán)勢,美色,全是本王的!”
一個個聲音在鄭修耳邊亂糟糟地響。
所有聲音都是他自己的聲音。
聽起來就像是“心聲”。
一個比一個大膽,一個比一個令鄭修面紅耳赤。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此刻鄭修面目猙獰,這些絕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大喝一聲,鄭修用力咬破舌頭,頃刻間滾燙的鮮血涌入喉中,血腥味與疼痛令他恢復(fù)幾分清明,隨著靈感的消失那些聒噪的“心聲”頃刻間安靜下來,仿佛從來都不曾響起過。
“呼~”
腦中的“心聲”如潮水般褪去,那如釋重負(fù)的輕松感令鄭修長長舒了一口氣。此刻鄭修仍在下墜,他恢復(fù)清明后,一振翅膀,勉強(qiáng)拉穩(wěn)身形,懸浮在空中。
他穩(wěn)住身體后,距離下方的“河流”僅僅半個身位的距離。看著下方那如同瀝青般粘稠、時不時冒出一個氣泡的詭異流體,鄭修顯然不愿意以身犯險,去體驗?zāi)鞘鞘裁赐嬉狻?
“看來‘靈感’可不興亂過啊。”
鄭修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回想起剛才那一陣聒噪的“心聲”,鄭修面上不禁一陣陣臊熱,他連連搖頭。污蔑,造謠,誹謗,都是假的,他怎么會如此無恥呢?做人還是得憑良心,他那龐大的良心豈是輕易可用手捂住之物?
轉(zhuǎn)瞬間,鄭修便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在靈感判定成功的那一瞬間,鄭修與常闇中某些存在稍作接觸,它們所散發(fā)出的“污染”憑空勾出了鄭修本不存在的“邪念”。鄭修當(dāng)年在白鯉村曾直面常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