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
史文通在他手上死了一次,再死一次也沒什么。
最重要的是,鄭修將慶十三救出來時,他查出來了,慶十三的腿是史文通下令打斷的。
鄭修久違地用了“小鬼攝魂”的畫術,將史文通的人魂給掏走了。
這件事鄭修做得天衣無縫,特意挑選了史文通在與小妾顛鸞倒鳳時動的手。無論是哪一位仵作來了,他還是死于馬上風。
沒有懸念的結果。
他相信霍惑沒有證據,霍惑能猜到這件事,應該是和“通行手令”有關。
霍惑眼睜睜地看著鄭修搶走自己一粒花生米,愣了愣,又道:“那司空追命已是廢人,你救走他,不值得,一旦被人查出,只會讓自己暴露于風險之中。”
鄭修輕輕搖頭,平靜道:“他保過我的命。”
霍惑聞言皺眉:“何時?”
鄭修笑而不語。
霍惑忽然發現,眼前這位他看著長大的賢侄,變得有幾分陌生與看不透了。
霍惑看著他長大,看著他穿開襠褲,他小時候還粘著自己要學刀。
“你……”既然鄭修不愿回答,霍惑沒有勉強。司空追命本就無關緊要,他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沒問出結果,霍惑轉向另一件事。他壓低聲音,在桌上靠近幾分:“何時成了保皇派的人?”
啊?
啪啦。
鄭修瞪著眼睛,筷子從手中滑落,掉在桌面上。
他趕緊撿起來。
心中思緒萬千。
什么保皇派?
沉默了一會,鄭修回想著這些日子所了解到的背景板,隱約明白了。
如今上代皇帝魏陽尊駕崩后,年幼的太子臨危上位,可他還是個孩子,無法決議政事。如今是長公主在朝廷上垂簾輔政。
保皇派,顧名思義,是保護目前小皇帝的一派。
那么另一派呢?
答案呼之欲出。
他殺死史文通一事,讓霍惑誤會了,鄭修是保皇派一邊的?
那么史文通是另一邊的人?
另一邊想干什么?
那長公主……想干什么?
鄭修眼睛瞇了瞇,當女帝?
他似乎一不小心摻進了名為政治的漩渦中。
透過霍惑的一句話,鄭修須臾間將事情條理捋順后,鄭修果斷搖頭:“不是。”
“呵呵!”霍惑笑了笑,顯然不信,他繼續壓低聲音道:“史文通雖然是個廢物,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長公主力排眾議,當上刑部尚書一職!”
“如今史文通死了,分明是在與長公主作對!”
“無論你是不是,一旦讓人知道史文通是你動手殺的,你都是了!”
“如今兩派之爭表面上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潮洶涌!你糊涂啊!為何要摻合進去?你們鄭家背靠北蠻,誰也不敢動你們一分一毫!誰也不愿意看見你出事,誰都希望你與你家夫人長命百歲,多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畢竟,你與狼王之女的和親,這門親事,意味著兩國的和平!”
“可你偏偏想不開,摻進去了?”
霍惑仿佛跟花生米有仇似地,恨鐵不成鋼地用力將花生米咬得粉碎,瞪著鄭修:“賢侄啊!你說你圖個啥呢!”
鄭修被霍惑一番高談闊論整得哭笑不得。
我圖啥?
我沒圖什么啊!
殺史文通真的是單純的意外與偶遇,怎么說真話的時候,叔兒你就偏偏不信呢!
再說,有人能找到證據嗎?
如今沒了夜未央,沒人曉查詭案了,奇術犯案,那是無解的。
鄭修有恃無恐。
一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