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沒有人敢惦記他的女婿;如今既要“兼祧”,說不得自家也能做梅秀才的便宜老丈人呢。
還有梅家那個“改嫁”的小寡婦,是真的改嫁了,還是被梅氏父子害了?作甚這些年沒出來,是不是被父子兩個偷藏了起來?一時之間,各種猜測都出來了。
梅氏父子還不知自己成了“八卦”主角,正關門商量怎么對付桂重陽。
“那個小王八羔子,牙尖嘴利,也不知隨了哪個?說不得就不是桂家的種兒,不知道哪來的小雜種。”沒有外人在,梅童生也不端著文人德行,嘴巴里不干不凈起來。
梅秀才皺眉道:“不過是個黃口小兒,讀了幾日書,就耍起小心機來,不知背后有沒有人指點。”
“不是說一個人回來了,要是有大人跟著,早就露面了。”梅童生不以為然。
聰明人就怕多想,梅秀才想起桂家院子里那十幾口箱子,搖頭道:“肯定有人,要不然一個小兒,怎么能帶這么多東西回來?”說著,有些不安:“有大人跟著,又不露面,這是什么意思?”
“不會是桂遠那小子沒死裝神弄鬼吧?”梅童生猜測道。
“不是桂遠,要是桂遠還在的話,桂老二家不會這樣消停!”梅秀才道。
桂遠不僅欠著村里幾條人命,還欠著桂家幾條人命;要是他還活著,桂家沒有那么容易接納桂重陽。
送桂重陽回來的人是誰?
“管他是誰,梅朵是梅家的,我都跟洪老爺說好了,聘銀六十兩,將朵丫頭說給他兒子做填房。”梅童生道:“可不能耽誤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梅秀才不贊成道:“怎么是他家?這名聲可不好聽。”
“明媒正娶,有什么不好聽的?真要將那丫頭嫁給泥腿子,能換幾兩銀子聘禮?”梅童生翹著腿道:“明年就是鄉試之年,你與晟兒兩個兩個都要下場。皇帝老爺遷都北京了,是好事,也是壞事,以后鄉試越發不容易了。趁著這兩科,還能試一試。”
梅秀才皺眉道:“可洪家名聲也恁難聽了些。”
洪老爺是西集鎮上的富戶,家里開著當鋪,私下里也往外放高利貸,不知道是不是太缺德得了報應,只有一根獨苗是天閹,婆娘又是個母老虎不敢明著納妾。這幾年娶了兩個兒媳婦,一個成親第二天就上了吊,一個撐了半年,頂著大肚子被婆婆打死了。洪家的笑話,在西集鎮上都傳遍了,如今他們家再想娶“兒媳婦”,也沒有人敢嫁女了。
怪不得開出六十兩銀子的高價在鄉下找人,竟然是這樣一戶人家。
梅童生道:“要不是這樣,怎么肯出這么多聘禮娶個鄉下丫頭。名聲臭點就臭些,以后還不知如何,有上這樣一門親戚不是壞事。洪老爺都年過半百,就算生出‘孫子’來,養成還得十幾年,到時候咱們是正經舅家,彼此也好幫扶。”
洪家名聲不好聽,可架不住銀子多,又是幾輩子單傳沒有堂親的,等到梅朵生下一兒半女,他們梅家就有了說話的余地。說不得洪家偌大家產,都能改姓成了梅。
梅秀才仔細一想,這親戚確實是一條后路,只是桂家那邊到底難纏,便道:“不知那小兒底線,到底讓人不放心。如今貿貿然咱們家與他對上了,實在沒必要,且等等杜家那邊。岳父可不是心眼大的,就憑著便宜岳母曾嫁過桂家,也容不得桂家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