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么辦?那到底是盛家的骨肉,總不能不要吧。我和親家商量過了,先生下來,再過繼給族中沒有孩子的人家?!?
想到那天和海大人商談的過程,盛紘就不禁慶幸盛家今時不同往日,若他盛家還同往日一般弱小,那孩子少不得是要打掉的,而如今,海家確實能看看在李墨蘭的面子上,稍微放寬松些。
譚叔沁點頭,這操作倒是尋常,李墨蘭補充道:“如今那姑娘已經坐上了南下的商船?!?
盛紘又逗了安安一會兒,直到小人兒睡著了,這才離去。
看著盛紘離去的身影,譚叔沁樂了,“我們家現(xiàn)在這樣還真挺好玩的,父親霸占下午,母親霸占晚上,我們則是上午,這一整天,可真是明明白白,無縫銜接。”
聞言,李墨蘭也樂了,“哈哈哈,還真是。”
反正只要盛紘登門,林噙霜就絕對不會往清硯堂這邊來。
這日下午,林噙霜帶倆孩子去荷花園納涼,譚叔沁帶著功課去老師家做客,李墨蘭在屋里打理家中產業(yè),傳話宮女來報,說是顧廷燦來了。
李墨蘭有些納悶,顧廷燦這沒遞帖子,也沒提前透話的,咋就直接過來了,直到看到心情沉郁,面容憔悴的顧廷燦,李墨蘭這才恍然。
“你這是怎么,形容如此狼狽?”
聞言,顧廷燦強忍許久的情緒瞬間崩潰決堤,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流,“嗚嗚嗚,墨蘭,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李墨蘭起身走到顧廷燦身邊,輕輕拍撫其后背,溫聲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顧廷燦啜泣哽咽的厲害,一個勁兒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哭了好一會兒,洶涌的情緒這才平緩下來,慢慢說起她和慶昌公主三子韓誠結婚后的故事。
因著長相酷似姨母大秦氏,顧廷燦少時很得顧堰開疼愛,因此也養(yǎng)成了顧廷燦驕傲,說話做事不太懂得顧忌他人的性子。
韓誠自小愛文,也是因為顧廷燦做得詩好,人也好看,這才一見鐘情的,偏偏韓誠自己雖愛文,但讀書的天賦卻不多,還有些軟弱、溫吞、呆愣。
遠香近臭的,顧廷燦婚后同韓誠紅袖添香時,發(fā)覺韓誠文學素養(yǎng)并不高,同她自己比差的那不是一點半點,再加上韓誠嘴笨,不會哄人,人也呆愣,顧廷燦待韓誠的熱情慢慢就冷下來不少。
韓誠雖是個木楞的,但卻不是傻子,很快便察覺出了顧廷燦的變化,認為顧廷燦這是嫌棄他,心里亦有驕傲之色的韓誠自然不愿意同顧廷燦低頭,哄著些顧廷燦,于是,時間一長,這新婚夫妻倆就陷入了冷戰(zhàn)。
顧廷燦哭訴道:“昨天晚上,我聽了母親的勸,親手熬了枇杷梨湯去瞧他,結果,竟看到他在教我的陪嫁丫頭作畫,身形依偎。我怒不可遏,質問他為什么要摸上我的丫頭,他原還不承認,我問急了,他還給我扯什么名士風流?!?
“我呸,就他,還名士呢,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蕩的貨色,作出來的詩句不過只是勉強工整罷了,竟還敢大言不慚。哼,也不瞧瞧我是誰,在我跟前裝大尾巴狼,充什么鬼的風流才子,教小丫頭念的全是淫詞艷曲。就這,還哄我說這只是尋常,還說,還說……”
顧廷燦哽咽道:“還說反正我?guī)胰サ难绢^遲早都是要給他的,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關系,讓我不要大驚小怪,他就是這樣為來年的鄉(xiāng)試做準備的不成?”
“后來我和他爭吵的動靜被我婆母知道了,還挨了好一通訓,怪我教壞了她的兒子,害她兒子都沒心思上進讀書了。墨蘭,我好冤枉啊!”
說罷,顧廷燦捂著臉痛哭,被鋪天蓋地的失望悲憤之情所覆蓋。
聽完顧廷燦說的話,李墨蘭也有些麻爪了,這都叫什么事?。?
李墨蘭輕拍著顧廷燦,柔聲安慰,思緒飛轉